韓關應道，“沒有，就是因為沒有異常，所以反倒更怪。”

跟著將軍久了，總習慣反向想。

沈辭又問，“有哈爾米亞蹤跡嗎？”

說道哈爾米亞，韓關臉一沉，“還沒有。”

沈辭沒再多問了哈爾米亞之事，“劉將軍在嗎？”

韓關點頭，“在！在軍中等將軍了。”

沈辭最后才沉聲問道，“老薛……老薛葬在哪里？”

韓關看他，“老薛最喜歡去的山頭，就葬在那兒。”

“我見過劉將軍就去。”沈辭低聲。

“將軍！”后是小五的聲音，“我想先去見薛大哥……”

“好。”沈辭應聲。

眼見小五打馬而去，韓關和郭子曉兩人的目都怔住。

過往他同老郭總嫌小五碎，一見小五就頭疼，但將軍總帶著小五，他倆躲都躲不及，只有老薛子沉穩溫和，所以能照顧小五，眼下老薛沒了，最難過的人里，小五也是一個。

等了軍中大營，沈辭下馬，立即有駐軍上前替他牽馬，“將軍，劉將軍在校場。”

“好。”沈辭應聲，駐軍牽了他的馬離開，沈辭獨自往校場去。

雖然臨近年關，但是駐軍的訓練沒有中斷，越是年關前，越不能松懈，劉賀親自在盯。

沈辭到時，劉賀轉，“自安？”

沈辭拱手，恭敬道，“將軍！我聽說薛超的事了，陛下讓我先行回立城。”

“自安，同我一道走走。”劉賀拍了拍他肩膀，沈辭應好。

劉賀叮囑了聲副將看著練，而后同沈辭一道，繞著校場說話。

“劉叔叔，這一陣邊關可還安穩？”沈辭清楚，問劉賀與問韓關，對方應得會不同。

劉賀搖頭，“不算。今年是寒冬，北關的力大，西戎也虎視眈眈，按照往年，這個時候西戎東邊的部落知曉燕韓的年關將至，都紛紛按捺不住，想在年關前來一波挑釁，謀些蠅頭小利，但今年奇怪，什麼靜都沒有。韓關同我說起了哈爾米亞的事，早前是我們疏忽，心思和力都用在了西戎東邊的這幾個部落上，沒有深西戎西部，連哈爾米亞這樣的梟雄都不知曉，養虎為患，目短淺，等年關一過，可能要讓往西打探，哈爾米亞和普益部落的底至得挖一挖，否則若有一日敵人忽然換了，我們措手不及。”

“知道了，劉叔叔。”沈辭應聲。

劉賀嘆道，“薛超是你的近衛，在軍中威一直很高。這次薛超的死，在軍中震很大。但自安，你要知道，無論是激憤還是消沉，都不是好事。軍心要穩，就要諸事拿清楚。眼下年關將至，我是怕軍中將薛超的死一直帶到年后，這不是好事。”

“我明白了，劉叔叔。”沈辭會意。

劉賀再次拍了拍他肩膀，“我會讓人繼續關注西戎，這段時間邊關的事我讓韓關慢慢告訴你。”

沈辭應好。

劉賀才牽了牽角，“回來了就好，軍中都盼著你回來，你回來，這頓年關餃子他們才吃得好。”

沈辭跟著笑了笑。

劉賀駐足，“你先去看看薛超吧，旁的事明日再說。”

“是！”沈辭拱手。

……

韓關說薛超葬在生前最喜歡去的山頭，沈辭也不需要旁人引路，很容易就騎馬找到。

沈辭到的時候，小五還坐在薛超的墓前，一面低頭，一面著眼淚。

小五很哭，但他同劉將軍說了這麼久的話，再加上路上往返，那小五便一直哭了這麼長時間。

沈辭上前，同小五并排。

“將，將軍？”小五意外，似是也怕他看到自己一直在哭，盡量別過頭去，用手臂上的服眼淚。

“帶酒了嗎？”沈辭問。

小五點頭，他怎麼會不帶？

薛大哥沒什麼好，就好喝酒，能品出各式各樣的酒，還分高下，這軍中，沒人比薛大哥會……

他來看薛大哥，當然要帶酒，還是好幾個酒壺！

都是他早前喜歡的。

小五繼續抹眼淚。

“喝酒了，老薛。”沈辭拔開酒塞，朝著前的空白，慢慢倒下。酒一點點浸土壤中，很快干涸，只剩了些許印跡。

小五早前還能忍住，只是啜泣一兩聲。

眼下，看著地上的酒干，仿佛真的是薛超在一般，小五泣不聲。

沈辭原本心底就似針扎，眼下聽小五這麼一哭，心中更覺不是滋味。

但又想起劉將軍今日叮囑的，激憤和消沉都不是好事，軍心要穩，就不能將薛超的死帶到年后……

“小五，別哭了，給薛超敬酒。”沈辭沉聲。

小五回過神來，“薛超哥哥，你最喜歡的酒……”

小五實在說不下去，“將軍，我難！嗚嗚嗚！”

小五原本年紀也不大，當下哭得似個淚人一般，也往沈辭懷中鉆。

沈辭由著他，這個時候，小五能靠的人也只有他。

沈辭另外拿起一壺酒，又緩緩倒向跟前，“老薛，我一定手刃哈爾米亞，替你報仇，你等我。”

沈辭沉聲，既而又抓起另一壺酒，在薛超墓碑前同飲。

——我說你們幾個，別看不上人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能做東宮伴讀的，會不比你們這些歪瓜裂棗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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