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卜沒有搭理他。

盛文羽忍俊，知曉他是模仿的天子。

陳翎就在方才的地方等，而后見阿念抱了他的蘿卜回來。

“找到了？”陳翎問。

阿念點頭，又朝陳翎道，“父皇，我已經同它說了，它以后不會跑了。”

陳翎莞爾，“好，那你回去吧。”

阿念嘟了嘟，“可是，父皇，我好久沒有騎馬了，我想去看初夏。”

陳翎意外，許是這幾日冷的緣故，接連兩日沒嚷著要騎馬了，眼下又忽然心來。

正好盛文羽在，“微臣同殿下一道去吧。”

阿念眨了眨眼睛，“建平侯世子，你會騎馬？”

他一直都是稱呼的建平侯世子，但也合禮數，陳翎沒說旁的。

盛文羽頷首，“會。”

阿念高興了，“父皇父皇，可以嗎？”

陳翎點頭。

有盛文羽照顧阿念，陳翎雖然放心，卻仍不像沈辭在的時候一樣，陳翎遠遠看著。

只是離得遠，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一直在說話。

盛文羽也小心留意著阿念，沒出什麼子。

早前沈辭在的時候，還會特意逗阿念，阿念先是張，而后大笑，父子兩人嘻嘻哈哈鬧作一團。但盛文羽始終沉穩，阿念全程沒有驚險，但也沒什麼風浪。

“這匹小馬駒大小和高度都合適，殿下學騎馬正好。”盛文羽以后是天子讓人尋的。

阿念笑道，“初夏是沈叔叔送我的，是矮腳馬。”

盛文羽微頓，但很快笑起來，“也是自安教得殿下騎馬？”

阿念點頭，“嗯，沈叔叔教的。”

盛文羽沒說旁的，溫聲道，“殿下坐好，我們快一些。。”

阿念聽話，“好！”

陳翎遠遠看著他們兩人在一，恍然想起沈辭還在時候。

他才離京月余，應當還沒到邊關。

時間過得好慢。

看到盛文羽同阿念一的場景，腦海中又明明想起沈辭，不由笑了笑。

盛文羽轉，正好見到天子眸間笑意。

他知曉天子是想起了沈辭……

***

早朝后不久，范玉便分別去了吏部和戶部報道。

天子將范玉抬到戶部員外郎的位置，朝中都知曉天子的用意，所以去吏部的時候，吏部的員大都笑臉相迎，很快便辦好調令相關事宜。

憑借調令和任職書，范玉去了戶部。

去戶部便不如在吏部，雖然戶部也大都笑臉相迎，但實則范玉這一日并不怎麼順利。

戶部的每一個人都在忙，所有他想查閱的資料都在被占用，每個人也都焦頭爛額，仿佛年關前的臘月，最忙的只有戶部，似是騰不出力和空余來關照他。

他就算想看些歷史的卷宗，但旁人也一臉誠懇說著抱歉，戶部的卷宗都是機要，要侍郎和尚書首肯，但今日都不在。

戶部的每個人都沒有強，也好似都有難沒有搪塞，讓人說不出錯來。

也有人私下說，范大人，這任命才下來呢，大人稍緩兩日。

今日在戶部，反倒像他的不是，他的到來打了戶部的計劃，也太急功近利。

過往在京中，人人都知曉他棱角分明，且銳利。

戶部的人會這麼做，是特意激他。

但等到天子跟前，就會發現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范玉看在眼中，沒說旁的，整個人其實比早前多了不緩和與平靜。

初到戶部，要理清的思緒很多，不急在這一時，范玉笑了笑。

在戶部做了半日了冷板凳，范玉離開。

旁人倒是意外，范玉仿佛換了子……

他在京中有落腳，在臨近京郊的地方，早朝的路程便要一個時辰。

那時早前他以為會留在京中，大展拳腳和抱負，用了所有的積蓄在城東近郊買下了一宅子。

宅子不大，很小，似陋室，但那時候寄托了他全部希。

如今離開四年，宅子的大門上都是一層厚厚的浮灰，但所幸，回京的時候還有一可以遮風避雨。

宅子空置許久了。

范玉推門而，都被里的味道和塵霜嗆了幾聲，也盡量用手揮了揮，驅散周遭，最后用袖掩鼻，慢慢環顧著四周。

家中同他離開的時候其實差不多，但需要徹打掃才可以住人。

如今他的右手只剩了兩指頭，這段時間已經習慣了用左手，勉強能做些力所能及的掃除，所以今日的整理未必能細到各，只能大致先將地方收拾出來，趁著未及夜，去買些基本的床褥被子和燈盞之類。旁的可以再等等，過了臘月二十七，朝中開始休沐再準備不遲。

燕韓京中呈四方格局，東南西北四市，范玉要備的東西都在南市。

范玉的清單列好，買起來很快，等離開南市的時候已經夜，也正好聽到有人在起哄，“趙倫持，你還去不去吃花酒啊？”

景侯世子？范玉不由駐足。

順勢看去，趙倫持已經喝醉了，但仍同旁人道，“去啊，怎麼不去？”

有人逗他，“趙倫持，你還行嗎？”

“怎麼能說不行？”趙倫持說完，周圍哄笑，也一道往吃花酒的地方去。

范玉莫名駐足看了許久，直到那道影被簇擁著消失在眼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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