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翎看他，沈辭當默認。

沈辭上前，在阿念前半蹲下，陳翎自覺退后，看向他們父子。

沈辭溫和道，“能不能同沈叔叔說說，為什麼會喜歡許相？”

陳翎意外，但想起方才答應的，讓沈辭做。

阿念仿佛真的不哭了，也笑聲道，“因為，許相好看。”

陳翎：“……”

阿念不忘瞥了陳翎一眼，應當是怕陳翎說他。

沈辭一面替他了眼淚，一面輕聲道，“你父皇沒說你，方才不是也聽到了嗎，你父皇說了讓沈叔叔來，他不會說你的。”

阿念又看了看陳翎，見陳翎只是環臂，沒有吱聲，好像真的信了。

“許相好看，所以喜歡許相，我覺得沒錯，之心人皆有之，不是錯事。”沈辭說完，阿念睜大眼睛看他，他繼續給他鼻涕。

阿念這次繼續道，“許相還教我下五子棋，還同我猜水果，猜，我好喜歡他。”

陳翎微怔。

許驕是在陪他玩。阿念在宮中，平日里只有方嬤嬤和宮中的人陪他，大都在忙，無暇顧及，方嬤嬤也好，宮中的人也好，怎麼都顧忌他，許驕是真在陪他玩。

陳翎想起阿念早前說他好喜歡許相……

他是真的喜歡許驕。

沈辭看向阿念，繼續道，“早前怎麼說的，男子漢，哭可以，但哭能解決問題嗎？”

阿念嘟。

沈辭繼續道，“殿下在這里哭，許相還是會走，方才陛下也同殿下說了。許相也有家人，你不讓許相回去，就好像旁人不讓你見陛下一樣，你舍得嗎？”

阿念眼淚再次包起，然后搖頭。

沈辭手了他的頭，“不哭了，阿念。”

沈辭抱他。

阿念哽咽道，“我想和許相道別。”

沈辭笑道，“明日的宮宴，就是替許相踐行，明日可以同許相道別。”

阿念低聲道，“可是宮宴上人很多，不能和許相說話，我想和許相說說話，還想和許相下棋。”

都夜了。

陳翎看了看窗外，等轉眸的時候，見沈辭看。

陳翎輕嘆，朝他搖頭。

沈辭放下阿念，喚了陳翎到屏風后，“我帶他去，稍后就回來，驛館不遠。”

陳翎看他，“你太慣著他了，這不是任的時候。”

沈辭笑了笑，“阿翎，想想你小時候饞八寶鴨子的時候，讓你等上一日，明日再去，你說什麼了？”

他都記得。

陳翎：“……”

陳翎輕聲，“不一樣。”

沈辭角微微上揚，上前擁了擁，“阿翎，我沒慣過你嗎？你想吃八寶鴨子的時候，我沒大半夜帶你爬墻？讓我慣慣阿念吧，他正在學會懂事的時候，他會記得你讓他同喜歡的朋友道別，不好嗎？”

陳翎愣住。

沈辭手了臉頰，“我晚些就帶阿念回來，放心。”

陳翎還是看他。

沈辭吻上側頰。

***

夜市街巷，陳修遠同許驕一道，又是一可以吃酸辣的小攤，在京中實屬難得。

“你后日要走，今晚給踐行。”陳修遠燙了碗筷給，“明日宮宴，未必有時間同你道別，后日就要走，到時候又是鴻臚寺的天下。”

許驕笑，“多謝了，陳修遠。”

陳修遠看了看不遠，一臉面無表的陸深，輕聲道，“看來你們元帝陛下也不信任你啊，還讓暗衛跟著你。”

許驕回懟，“之前陸深不在的時候，你說陛下不信任我，連暗衛都沒安排一個；眼下陸深在，你還是要抨擊一下，說陛下信任我，所以安穩暗衛。陳修遠，你這是雙標。”

陳修遠輕嘶一聲，“好像有道理……”

許驕忍不住笑。

恰好老板將酸辣端上，許驕道謝。

有酸辣，許驕就很開心。

陳修遠倒是沒怎麼吃，看了看，“許驕，我同你說真的，你們這元帝陛下有些厲害，別到時候不了。”

許驕嗦。

陳修遠惱火，“這兒說著正事兒呢，別忘了我同你說，要真有麻煩，讓我尋我。”

陳修遠嘆道，“好歹，也是陪我哭了一晚上的人，有過的。”

許驕卻笑，“你日后還是別哭了，難看的，我現在都還記得。”

陳修遠臉一黑，“許驕！”

許驕笑道，“陳修遠，歡迎你來南順出使。”

陳修遠輕嗤，“你我日后不要見面，說明誰都好。”

許驕點頭，“有道理……”

言辭間，聽到后馬車聲響起，沒有徑直駛離，而是停了下來，陳修遠和許驕都轉眸看過去。

這里有燕韓的軍在，自然不會有危險。

但見馬車上起簾櫳的人是沈辭的時候，陳修遠還是嫌棄的皺了皺眉頭，嘀咕道，“怎麼哪兒都有他？”

話音剛落，許驕卻見沈辭從馬車上將阿念抱了下來。

陳修遠微楞。

沈辭沒有牽他，溫聲道，“去吧。”

阿念激看了看沈辭，而后朝著許驕便跑了過來，“許相許相！”

臉上都是孩子的天真，聲氣里也著歡喜，許驕起，“殿下。”

“喲，沈將軍，軍近來持的事務……”陳修遠想了想，嘆道，“越發的種類繁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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