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是盼了一日，就像見見他，所以眼淚鼻涕都混做一團。

陳翎抱著他，同沈辭道，“替他眼淚。”

陳翎話音剛落，沈辭已經在做了。

“嗚嗚，父皇，你可以抱著念念睡嗎？”緒上，還哭著，仿佛抱著才安穩些。

“不哭了，父皇抱。”陳翎哄道。

但阿念控制不住不哭，陳翎只能一直抱著。

陳翎今日累了一日，自然抱不他許久，沈辭上前，“給我吧。”

陳翎問道，“沈叔叔抱你好嗎？”

阿念想了想，幸好沒有拒絕，不然陳翎真抱不了，要把他抱睡，不知道要多久。

沈辭接過阿念，許是沈辭的懷抱更寬闊，靠在他肩膀上也更舒服，阿念的哭聲一點點小了，也慢慢安靜下來。

方嬤嬤先前就退出去了，屋中只有他們三人在。

但即便阿念安靜了，也一直睜著眼睛沒有睡，趴在沈辭肩膀上，舒服得靠著，不想彈。

方嬤嬤端了茶水，陳翎輕聲問道，“什麼時候習慣這樣睡覺了？”

早前是抱不阿念的，所以也不會一直這麼慣著阿念，是近來才有的。

不想慣他慣得太厲害。

陳翎以為是沈辭下午見阿念的時候就抱過，方嬤嬤卻道，“晌午的時候，敬平王這麼抱睡的，估著眼下是想了。”

陳翎：“……”

陳修遠？

陳翎實在想象不到，怎麼會是陳修遠。

但陳翎目看向沈辭和阿念時，卻見阿念仍舊舒服得趴在沈辭上，眼神有些恍惚，也半瞇半合，沈辭也護著他，畫面有些溫馨，沒出聲打斷，便在小榻上看著他們父子二人……

有好幾瞬，都想起沈辭方才的話。

——你我一道去看阿念，像一家三口。

陳翎看他，目中短暫失神。

……

沈辭抱了很久，阿念才終于睡。

沈辭和陳翎兩人一道，慢慢將他放下，確認他沒醒，才將被角掖好。

陳翎坐在床沿邊看了阿念些時候，兩人才重新往寢殿回。

見過阿念之后，早前陶松的氣仿佛都拋到了九霄云外，心里記掛的都是阿念的事。

阿念一日日大了，同他的時間仿佛也越來越。

沈辭沒有說起，但這一日，他也終于知曉這些年，在京中有多依賴阿念。

等到寢殿，已經夜深了。

沈辭在殿外駐足，沒有一道了，“阿翎，早些歇著吧，今日太累了。”

他是見眸間都是倦，回京第一日，他便見從忙到晚，連去阿念那里都要趕時間……

沈辭說完，沒應聲。

沈辭繼續道，“我明日再宮陪……”

陳翎看著他，低聲，“可是我要你今晚侍駕。”

沈辭看。

……

天子寢殿燃著地暖，兩人的裳凌落了一地也不覺得涼。

寢殿點著清淡的檀木香，龍塌上的錦帳放了下來，淡淡的微，映出兩道織的影。

臨近京中的十余日都在趕路，來來往往的吏開始頻頻來見陳翎，兩人已經很久沒有在一親近過。

陳翎連呼吸里都是他的氣息。

今晚格外敏，他似是還沒如何，去了幾次，兩個人的親近比早前任何時候都到極致。

“阿翎，今日怎麼了？”他抱去后殿的時候問起。后殿的浴池很大，水汽裊裊，溫熱的水溫很容易將人上的疲憊洗去，亦讓人舒緩。

陳翎臉的紅潤沒有褪去，“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他看。

似是不怎麼敢看他的目，低聲呢喃道，“這里是，我寢殿……”

他微頓，間輕輕咽了咽，“日后都在這里。”

臉紅。

他重新擁，間若水波溫暖而和，“阿翎，我你。”

雙臂攀上他后頸，往后，眸間皆是幾許，也再容不下旁的……

晚些，他替頭。

怎說話。

他知道還在害。

他同早就親近過，但今日的親近同早前不同……

看他，一雙目還藏了春水含韻，他笑了笑，輕聲道，“明日真不想早朝了？”

趕低頭。

頭干，他手去夠一側的裳。

方才的裳都在寢殿，這些裳是啟善備下的。

陳翎看他，“你去哪？”

他一面穿一面笑，“值啊，難不整晚侍駕，旁人怎麼想？初到軍留人口舌，今日才揍了人，方才，就當陛下同我說話，說完再去值……”

陳翎心中唏噓。

他上前，吻上臉頰，“值后不早朝，明日早朝看不到我，我晚些再宮。”

沈辭松開雙，“阿翎，我在宮中陪著你。”

輕嗯。

等陳翎出后殿的時候，沈辭已經走了，而殿也被宮收拾過了。

有些累，又仿佛有些神，在小榻上看著折子。

翻著折子，角微微揚了揚。仿佛一切同早前都不一樣了，又仿佛一切還同早前一樣……

——我在宮中陪著你。

有世上最好的沈辭，陳翎莞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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