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修遠起，東暖閣就在麗和殿一側，陳修遠沒有取大氅，直接了殿中。

“陛下。”陳修遠拱手。

陳翎抬眸看他，笑道，“賜座。”

啟善讓人奉茶。

陳翎也停下，不再看手中的折子，而是一面飲茶一面同他說話，“許驕那里還好？”

今日鴻臚寺員已經來這里說過詳細況，但鴻臚寺看到的是鴻臚寺看到的，陳修遠這里不同。

陳修遠應道，“還好，但想從口中打探南順的消息，很難，也不會。”

陳翎原本也沒指能從許驕那里提前套出些消息，許驕謹慎，不被他清楚燕韓國中的況都算好了。陳翎笑道，“辛苦你了，朕想宮中設在明晚，拖太久了始終不好。”

見陳修遠頷首，陳翎再次看向他，“你的傷沒事吧，之前聽邊盈說遇到哈爾米亞的時候，你的手臂了傷。”

陳修遠當著陳翎的面活了下手臂，“多謝陛下關心，這點兒傷早就好了。”

陳翎笑了笑，“聽說你侄來了京中，朕怎麼不知道哪來的侄？”

陳修遠平靜道，“遠方旁支，陛下不知道不奇怪，我早前見過一面，還算投緣，父母過世了，托人送到我這里，不收也說不過去，就小姑娘一個。”

陳翎也未多問，只道，“等過段時間，帶來宮中，朕見見。”

陳修遠應好。

陳修遠心知肚明，怕多問，主換了話題，“對了，陳憲有消息了嗎？”

忽然提起陳憲，陳翎目慢慢淡了下去，“還沒有，已經讓石懷遠和羅意去查了，但此事有些蹊蹺。”

陳修遠也皺眉，“他不應當躲得過去，除非另有，這顆老鼠屎，不把他揪出來，不知道還有什麼子……”

陳翎看向他，“對了，雷耿生你清楚嗎？”

陳修遠端起茶杯的手微微滯了滯，“雷耿生，怎麼無緣無故提起他？”

陳翎應道，“才回京中的時候，雷耿生是太子太傅，當時在朝中也是名臣，父皇一心想要他輔佐太子，后來不足一年的時間，太子意外薨逝，再過了半年，父皇定了朕做東宮，朕是聽說當年父皇原本是想讓雷耿生繼續做太子太傅的，但他不愿意，所以后來才是寧相。在朕印象里，他一直對朕有敵意。”

陳修遠放下茶盞，“先太子很小的時候起，雷耿生就是太子太傅，一直教導先太子，同先太子太清很深，雷耿生也近乎將畢生力都放在了先太子上，十余年了，時間不算短，先太子意外，雷耿生很難走出來。雷耿生為人清廉，但有些固執，有自己的原則，所以在朝中頗有樹敵，先太子薨逝，朝中不看不慣他的人便開始落井下石。他一直覺得先太子之事不是意外，半年，先帝又立了陛下做儲君，雷耿生怎麼都會忌憚到陛下頭上。先帝要護著陛下，就不能讓這樣的障礙繼續留在朝中，阻礙陛下。”

陳修遠好奇，“陛下怎麼忽然提起他？”

陳翎沉聲，“還記得曲城那場大火嗎？”

陳修遠輕嗯一聲。

陳翎嘆道，“那場大火里燒死的，是雷耿生。”

陳修遠頓住。

陳翎繼續道，“雷耿生和懷城之不了關系，和譚進也不了關系，先太子的死肯定有，但下去了，因為大爺爺在，所以朝中一直風平浪靜，雷耿生也好，譚進也好，都沒有靜。大爺爺過世，這些人都冒了出來，朕只是想問，雷耿生這樣的人，會通敵叛國嗎？”

是后來才京的，對早前的事了解的不如陳修遠多，對早前朝中的舊人拿得也不如陳修遠準。

陳修遠果斷，“不會。他只會被仇恨蒙蔽雙眼，一葉障目，但不會通敵叛國。”

陳修遠見遲疑，繼續道，“當初先太子薨逝，不人因為雷耿生了牽連，也包括沈家。”

陳翎看他。

“沈老爺子在世的時候，沈家盛極一時，不然憑雷耿生是太子太傅一條，他都怎麼會收沈迎做學生？”陳修遠說的，陳翎并沒有聽過，不好打聽，更不能打聽，是東宮，問的任何事，當時都有可能牽出沈辭。

陳修遠繼續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沈老爺子過世后，雖然沈家不如早前，但畢竟有底蘊在。讓沈辭京做你的伴讀，實則是扣沈辭在京中，這一點你應當想得到。但先帝沒想到，沈辭護陛下，陛下也同沈辭要好，再加上陛下原本就喜歡沈辭，所以后來先太子薨逝，雷耿生將矛盾對準陛下時，先帝開始打雷耿生和沈家，因為沈迎雖然不是先太子伴讀，但也是先太子和雷耿生一系，所以沈家心中很清楚，給沈家是留了一條后路，這條路就是沈辭……”

陳翎早前并未聽說過這一層。

陳修遠又道，“雷耿生憎分明，若是很清楚他子的人，切要害，他便很容易被人利用。”

言及此，陳翎言簡意賅，“陳憲。陳修遠，這件事里，雷耿生和陳憲攪在一起。”

陳修遠皺眉。

***

陳修遠出殿中的時候，正好見趙倫持跪在殿外。

陳修遠心中都是方才陳翎提起的陳憲和雷耿生一事，沒有留意，在趙倫持看來，陳修遠目中無人從他側過去了，看都未看一眼。

啟善剛好了殿中，“陛下，景侯世子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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