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賞月，一面分月餅，飲桂花酒，便是舟城的中秋。

阿念同朱夫人在一說著話，沈辭看向陳翎，“舟城的月餅是什麼味道的？”

陳翎正好切了一小片，喂他，“嘗嘗。”

蛋黃蓮蓉……

他輕聲，“沒嘗出來。”

陳翎又切了一小片喂他，他親了親指尖，“蛋黃蓮蓉……”

陳翎愣住，見他角笑意，忽然反應過來他是故意的。

“張。”他拿了一片塞里。

也不知道怎麼莫名聽話張，讓他塞進來的。

但仿佛從早前那場生病開始，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親近了許多……

“好吃嗎？”他也問。

點頭。

他也又切了一片遞過來，略微蹙眉，“太多了……”

他咬了一口，然后賽口中。

陳翎忽然覺得，不是從那場生病開始，是見過姨母開始，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不同了……

“桂花酒？”他聞了聞。

陳翎應道，“同果子酒差不多，不醉人的……”

沈辭忽然想，“阿念能喝嗎？”

陳翎瞪他，“沈自安，他才三歲……”

沈辭笑，“三歲不小了，我三歲的時候。”

陳翎打斷，“你想都別想。”

沈辭忍俊，而后才看，“逗你的。”

他說這句話時候的語氣，讓陳翎恍然想起了東宮時候……

陳翎出神時，沈辭已經端了切好的月餅去姨母和阿念，陳翎也拿了酒壺和酒杯上前。

“好大的月餅！”阿念印象中的月餅好像沒有這麼大的。

陳翎喂了他一塊，“好吃嗎？”

阿念立馬點頭，“好吃！”

陳翎又用筷子夾了一塊給姨母，“姨母。”

朱夫人接過，笑著嘗著。

阿念已經在等著要吃第二塊，沈辭喂的他，他笑嘻嘻喚了聲，“沈叔叔~”

沈辭問，“還要麼？”

阿念點頭。

等月餅吃得差不多，開始喝桂花酒。

阿念眼得看著他們三個，但杯子里是酒，小孩子不能喝酒，這是父皇說的……

阿念饞咽了咽口水。

他有杯子，杯子里是糖水，他覺得桂花酒肯定很好喝……

“你同姨母說會兒話，我帶阿念去走走。”沈辭看向阿翎。

“好。”陳翎應聲。

阿念也正好呆得無趣了，沈叔叔要帶他一道去玩，他自然樂意。

“要不要騎在肩上，可以看得更遠！”沈辭問。

阿念當然要。

他俯抱起阿念，然后將阿念舉高，阿念笑哈哈騎在他肩頭，父子兩人一道賞月。

“看到月亮上有什麼了嗎？”沈辭問。

阿念認真道，“月兔！”

沈辭恍然大悟的語氣，“看到玉兔了？”

阿念輕嗯，如假包換。

沈辭笑，“它在做什麼？”

阿念應道，“吃蘿卜。”

沈辭沒忍住，笑出聲來。

“沈叔叔，你看到了嗎？”阿念問。

沈辭遂也認真，“我好像也看到了，你看到了幾只月兔？”

“一只！哦不對，兩只！”

沈辭道，“我看到了三只。”

阿念糾正，“那我就看到了六只。”

沈辭笑開。

***

荷塘外風大了，阿翎攙了姨母回屋。

沈辭是特意帶了阿念一，明日就要離開，他想讓同姨母在一多說說話。

阿翎扶姨母歇下。

看得出姨母今日已經很有些疲憊，但卻欣，也高興，到眼下，笑意都刻在眸間，看著說話時，目里都有暖意，“阿翎，姨母是真喜歡沈辭，多好的孩子啊……”

躺下，陳翎替蓋好被子，“他要是聽到姨母這麼說，可得意了。”

朱夫人笑，“他在你面前小心翼翼，何曾得意過？”

陳翎意外，不知姨母什麼時候觀察的，也輕聲道，“我是天子，誰在我面前不得小心翼翼？”

明知是打趣話，朱夫人還是笑開。

等掖好被子，陳翎才上前，坐在床沿邊，“姨母，我明日要走了，今晚，我們娘倆好好說會兒話。”

朱夫人其實心知肚明，也微微頷首，“好啊，上回匆忙，這回兒我們娘倆好好說會兒話。”

陳翎握住朱夫人的手，眸間笑著，“姨母，今日見到荷塘，我想起小時候采荷了。”

朱夫人仿佛也回憶起早前，輕聲道，“是啊，你總是喜歡將小舟搖到湖心，看不見的地方，曬太……”

陳翎也記起，“那時候不懂事，總要姨母到找我。”

朱夫人卻覺得這段記憶很好，眼下便也記得，“那時候我總喚，阿翎，多喚兩次，你就應聲了，可是荷塘太大，聽不見？”

過往也沒問過。

陳翎嘆道，“不是，是因為曬著太睡著了，前幾聲都聽不到，等到聽到，便應聲了。”

兩人都不由笑起來。

而后，又忽然安靜。

陳翎強著心底的難過，溫聲道，“姨母，我還想和你一道去采荷。”

朱夫人笑了笑，喚了聲，“來。”

陳翎微微俯，朱夫人手上臉頰，嘆了嘆，“姨母不能陪你去了，讓自安陪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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