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不知味的半小時過去,兩人先行買單離開。
出了店門,鍾若緹宛如競走一般,拉著席悅快步進了電梯,著急聊八卦,席悅十分理解。
可時機實在是不巧,電梯門緩緩合上時,一隻纖細白的手橫空出現,虛虛擋了一下後,門外就出現了兩張賞心悅目的臉。
梁茉莉和許亦一前一後走進來。
本來站在門口的席悅悄悄朝鐘若緹那邊挪了挪。
電梯裡人滿為患,實在無法保持一定的社距離,席悅盯著上方的顯示屏,任由梁茉莉的包著手臂外側蹭來蹭去,只默默在心底給樓層報數。
目不斜視,因此沒注意到梁茉莉看向的眼神。
「我們倆戴得項鍊是同一款誒。」
這話說得突兀,電梯裡登時寂靜一片。
席悅看向梁茉莉的領口,鎖骨上那把小扇子著實眼,只不過孟津予送的是白貝母,而梁茉莉頸上這條則是緻艷麗的紅玉髓,材質不同,品牌也算不上小眾。
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著自己的項鍊禮貌回了一句:「不過你的應該比我的貴一些。」
兩人素不相識,原以為梁茉莉會點到即止,可似乎並沒有這個覺悟,角微勾,仿佛發現了什麼了不起的事一樣,又玩笑似的去問前面的人——
「許亦。」
那兩句話語調微揚,帶著幾分難以捉的興味:「你來看看,是我戴的紅好看,還是戴的白好看?」
席悅對於人世故不算敏,但也沒有傻到毫無知覺的地步,如此令人頭皮發麻的場景,就連邊的陌生人都投來了揶揄的目。
不願做旁人play的一環,可眼下除了尷尬地站著,也不能開電梯門跑出去。
席悅已經做好準備聽間的打罵俏。
好歹也是校友,當一回工人也沒什麼。
可意料之外的,許亦只是憊懶地轉過頭,視線隨意巡脧了一圈。
他顯然對什麼狗屁項鍊毫不在意,眼底帶著幾分興致缺缺,仿佛是在完任務一般,目在席悅臉上只定了一瞬,便又很快離開。
兩人面對面時,席悅甚至能聞到他領的氣息。
不是木質調男香的濃郁斂,而是一種類似於皂角的古早香味,既有草本的溫和,又有柑橘的清爽,鬆弛隨,卻又耐人尋味。
梁茉莉催促地「嘖」了聲:「你快說呀。」
還在執著剛剛的問題,可許亦已經轉過。
席悅抬頭,只能瞧見他那一截後頸,在吸頂燈潤線的襯托下,越發顯得冷白蕭索。
梁茉莉張揚慣了,還想再開口時,磁沉聲音終於響起,低緩又冷淡,帶著顯而易見的敷衍:「我說什麼?」
「說這兩條項鍊哪......」
「哦。」
許亦似乎是懶散地聳了下肩,然後言簡意賅——
「都不好看。」
第4章
話音落下,電梯門開了。
席悅有些沒反應過來,還在瞪許亦後腦勺的時候,鍾若緹拉著了出去。
「這人是不是有病啊?」說這話的時候席悅還回頭確定了一眼,電梯門已經合上,許亦和梁茉莉沒有出來,應該是去地下停車場了。
席悅了自己的項鍊,這回抱怨的聲音大了些:「他又不認識我。」
剛剛許亦那句話說完,電梯裡響起一陣細微的笑,那是陌生人的揶揄,也許是在笑梁茉莉,但也有可能是在笑的無妄之災。
「估計倆人吵架呢。」鍾若緹一副撿了樂子的模樣,挽著往商場大門走,「我就覺得你這條好看,比那條好看多了。」
「不是誰項鍊好看的問題。」
席悅想說許亦這個人太拽了,可鍾若緹顯然更關心其他的,話鋒一轉就開始聊起了八卦——
「我本來以為他們倆一般呢,沒想到是真啊。」
「......?」
席悅十分不理解的腦迴路,吃飯的時候那兩人似乎對彼此就沒什麼好態度,更別說剛剛在電梯裡,許亦不給這個陌生人留面子也就罷了,可梁茉莉不是他的朋友嗎?
讓朋友在大庭廣眾下不來臺,這算什麼真。
「你不懂,在星宿關係里有一種關係安壞,兩個人就像在懸崖邊一樣,互相糾纏消耗,甚至是傷害對方,但無論如何就是分不了手,這跟他倆是一樣的,傳聞分分合合無數次了,結果還是在一起。」
席悅皺著眉,實在無法想像這樣的關係,都談仇人了,真的不會兩看相厭嗎?
「而且一般況下,兩個人的開始都是被對方的外貌或磁場吸引,這點他倆也合上了,頂帥頂,勢均力敵。」
鍾若緹分析完畢,正要下結論的時候,倆人後傳來一道鳴笛聲。
下意識看過去,一輛白凱瑞停在起落桿後面,駕駛座車窗降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探出來,舉著手機掃了下停車場的收費碼。
隔著前擋風玻璃,許亦半垂著眼,面容雖不甚清晰,可立朗的廓卻不模糊,席悅想起鍾若緹從前說過的話,人在骨不在皮,真正稱得上強勢的貌,是不會畫質或者妝容限制的。
席悅站在路口等待網約車,收回視線時淡淡想了一下,這人商雖然有些低,但皮相倒是沒得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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