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裴西宴，你以為你能離開……”那名局長板著一張臉，火急火燎的想要開口，卻隻聽見砰的一聲響，一顆子彈直接打穿了他的右臂！

    他握槍的手抖著，垂了下去。

    在他再次試圖將手抬起時，一槍又照著同樣的位置打了下來！

    他繃了牙關，眉心深皺，臉上是備屈辱的忍。

    “要不是今天有這一百五十多個兄弟在這，我肯定第一時間就要槍斃了你！”

    “局長大人，你這話說的，可有點過了。”

    興許是‘貌’能讓人降低防備，盡管傳聞中的暴徒站在他們麵前，可看著他的那張臉，看著他的一舉一，卻總是讓人覺得事留有餘地，沒到那般殘忍的地步。

    “你這一百五十多個兄弟，我可沒說要放過，你該不會以為你不槍斃我，我就要放了你們？嘖……恕我愚蠢，不知道這是什麽邏輯。”

    局長臉一沉。

    如果真如荊祈那麽說，他就算活著也不會放過他們，那他們還留著他這條命做什麽！

    局長第一個反應過來，將槍換到左手，發了狠地要朝荊祈瞄準，可惜，他作慢了半拍，藏在暗的狙擊手一直聚會神的 盯著他，在他要開槍的那一瞬，又是一槍打在了他的左手。

    “局長大人。”荊祈笑，“你要為你的衝冒犯而付出代價了。”

    槍聲將人驚醒。

    漸漸的，又有人在那一瞬間回過神來，他們抱著魚死網破的心態，要撿起地上的槍朝荊祈開槍，可還是晚了。

    在他們彎腰撿槍，有所舉的一瞬，藏在暗的子彈齊刷刷的飛來，穩，準，狠的命中他們的腦門！

    殺！

    慘無人道的殺！

    隻要有所作的人，哪怕隻是稍微的一下，他們都一個接一個的倒在了泊之中！

    “住手，住手！”局長紅了眼，轉向後，撕心裂肺地朝準備拿槍的那些警察大喊，“聽我的命令，不要拿槍，現在不要再拿槍了！”

    可還是零零散散的，有人要拿槍，於是接著，便又是零零散散的幾聲槍響。

    “住手，住手啊！”

    不知道是在倒下多個之後，終於，槍聲也停止了。

    “轟隆！”

    一聲響雷，在耳邊炸開。

    閃電將黑漆漆的夜空，劈兩半，帶來一陣白的亮。

    也就是在那一瞬間，還活著的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地上腥慘烈的景象。

    隻見橫七豎八的倒在了那片被暴雨，水衝刷而過的土地上，一雙雙眼，死不瞑目的睜著……

    局長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朝荊祈的方向跪著。

    他一字一句地說道：“這次行是我指揮，他們……不過是一些奉命行事的蝦兵蟹將，對你也構不什麽威脅，你要是覺得不爽， 可以在我的上打一百五十六顆子彈，但我求你，能不能放過他們！”

    “局長大人，這才是談判的正確姿勢，你現在總算明白了。”荊祈手中把玩著一把鋒銳的匕首，他手有些控製不住的發，“一百五十六顆子彈你肯定不住，不過一百五十六刀，應該可以的。”

    他彎腰俯，匕首抵在了男人最為脆弱的脖頸，“那就……先從這開始。”

    荊祈發起瘋來，是真的狠。

    偏偏他發瘋的時候 ，還是一副冷靜自持的樣子，這更讓人覺得痛苦，崩潰，心裏那道高高築起的防線也在一瞬間被瓦解。

    那局長拖著沉重的子跪在了雨中，他仰著頭閉上眼，地上那些狠狠地刺激了他的眼球。

    盡管走到如今這個位置，什麽腥風雨都見過，這樣的場麵也不止一次，但每一次，當看到與自己朝夕相的戰友，在自己的邊一個個倒下的時候，他的心裏還是有一種無法承的痛，像是要將他垮在一片廢墟之中。

    別說他了，就連池嫣的心尖也疼到了極致，渾控製不住的發。

    默默的在心裏數了數。

    二十五。

    短短不過一兩分鍾的時間，荊祈……竟然槍殺了25名警察！

    在荊祈的刀，要落向局長的脖頸時，池嫣想都沒想 ，步子要往前一步，然而也就是在剛準備有所時，一隻強而有力的手從後攥住了的手腕，將往後拉了一把。

    池嫣錯愕的抬起頭來，隻見裴西宴沉著一張臉看著，鷙的眼神中帶著些警告的意味。

    或許別人不知道，但池嫣知道的是，眼前此此景，對裴西宴來說，是一場深淵噩夢。

    當年九一五事故，京州刑偵大隊一百餘人因為一場錯誤的指揮，全部葬火海，而那場行的指揮不是別人，正是裴西宴的父親裴懷瑾……

    盡管多年以後，上級重啟這場事故的調查，很快，當年卷那起案件的多個領導被查，方毅生也被查出為‘鬼’之一。

    可這依舊無法改變裴懷瑾背負了二十餘年的罪名。

    也無法改變他在那謾罵指責中，在擔負隊友一百多條命的愧疚難熬中，抑鬱而終，用最殘忍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命。

    裴懷瑾死的有多慘，隻有年的裴西宴親眼所見。

    如今這一幕幕，似乎正在與多年前的那場畫麵，漸漸地重合在了一起……

    池嫣心慌無措，下意識地反握住他冰冷的手，試圖安什麽，卻見裴西宴不聲地掙了用力握的手，往前走去。

    他走到了荊祈的邊，也走到了那個跪在地上的男人麵前。

    那局長紅著眼，巍巍的抬起頭，與最開始的模樣，早就是判若兩人了。

    “阿宴，你怎麽過來了？”荊祈依舊在把玩著手裏的刀。

    “放了他們。”

    “是我聽錯了？”

    “你如果準備離開京州的話，何必再惹上這一百多條的人命？荊祈，殺人不好玩。”

    其實，荊祈以前怎麽也不會想到裴西宴會說這樣的話。

    但現在，不管他說什麽，他都覺得是正常的。

    一個人，原來真的可以從頭到尾，徹徹底底的改頭換麵。

    甚至……可以把腐爛的靈魂，給洗幹淨，補完整。

    氣氛僵持的那一瞬間，隻聽見那冰冷的雨聲。

    它像是刀子一樣刮在人的上。

    荊祈真的像是在思考什麽。

    很久，很久之後。

    他終於做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