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後!”男人一舉一難掩暴戾。
眾人舉槍的手並沒有放下一一毫,步子也沒往後退,唯獨眼神有了些細微的變化。
裴西宴從那人群中迅速掃了一眼,發現沒有顧征的蹤跡。
他也就明白,這次行,顧征並沒有參與其中,極有可能,他跟自己一樣,是一個不知者。
“我他媽再說一遍,退後!”
盡管此時站在他們麵前的男人赤手空拳,他甚至連一件防彈都沒穿,可他隻是站在那裏,就足夠讓所有人……不敢輕舉妄。
“是,我該死,他也該死,但池嫣又做錯了什麽?你們想讓死嗎?“
“裴西宴,你冷靜點。”與他說話的,是京州公安局局長,也是這次行的負責人,是能顧征一頭的上級,就連他都親自參與了這場行,足以可見,荊祈在京州掀起的。
過去十餘年,荊家在京州利用方毅生那顆棋子,利用長盛集團斂財得利,做著違法犯罪的勾當,京州警方早就對他這條潛伏在暗的毒蛇,窺探許久,如今終於等到他出馬腳,他們自然是想一刀斬了。
“讓他出來,我們先談!隻要他肯乖乖就範,接審判,事並不是沒有完全轉圜的餘地。”
轉圜的餘地?
這樣的話,就連他都不相信,荊祈會相信?
裴西宴嗤笑一聲,眉眼之間的諷刺,像是鋒銳的刀刃。
他正想說點什麽時,卻不曾想,荊祈竟然真的打開了車門。
在那場混中,男人依舊一幹淨,冠筆,容貌氣質如那高山白雪一般,宛若不染世俗的塵埃。
不同於平日他總是習慣戴著能遮掩住半張臉的麵示人,荊祈竟然在他們麵前親手摘下了那張麵!
男人的容貌,在這昏暗的夜中,借著燈火,手電的亮,依舊得以清晰的窺見。
許多人那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見到荊祈的真實麵目。
男人冷白,廓致,他好似端著一副無無求的清絕皮囊,一眼看去像是能做行善慈悲之事。
眾人麵麵相覷。
本以為這個紅三角的頂級暴徒,應該長著一副兇神惡煞的臉,有著暴狂野的氣質……
誰料,卻是這般模樣。
“啊……”
突然,傳來一聲人低的悶哼,眾人的思緒才被拉扯回來。
池嫣被荊祈那個大花臂手下從車上帶了下來,男人一手給頭頂撐著一把傘,一手拿槍抵在的腰間。
因為天黑又下著雨的緣故,池嫣視野裏一片模糊,再加上這棟廢棄樓附近一片崎嶇不平,地上坑坑窪窪,池嫣沒仔細看,腳板踢到了一塊鋼筋,疼的悶哼一聲。
聲音不算大,卻還是足夠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裴西宴下意識地要往前一步。
“等等。”荊祈聲線幽淡,卻穿這厚重的雨簾,清晰有力的傳到了他耳裏,“你確定,要跟我站在一邊嗎?”
裴西宴要是決定往前走,那他隻能給他這樣一個選擇。
那名局長聽聞,臉立馬肅了下來。
裴西宴若是跟荊祈站在一邊的話,無異於是對京州警方的反水,一個荊祈就很難纏了,再加上裴西宴的話——
“不要,阿宴哥哥。”池嫣用力的搖了搖頭,“你先不要過來!”
若是裴西宴當著京州警方的麵,與荊祈站在同一條戰線,不就證明他要與京州警方對抗嗎?
“你現在走過來,也隻有死路一條,大家都得死!”
那麽多的槍口對準著荊祈,這個時候跟他統一戰線,對裴西宴來說,沒有什麽好。
局長聞言,沉著臉,抬起了槍,隻是他的槍口從對準荊祈,到緩緩移,往裴西宴的上瞄準!
池嫣的心在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要是今天顧征在這,他說不定下不了這個手,但在我這,沒有義可講,隻有對與錯,如果你往前走,跟他這個萬惡不赦的罪犯站到一邊的話,就別怪我下這個狠手了!“
荊祈不以為意的看著那一幕,諷刺的勾起了角。
“看吧,你為他們做了那麽多的事,可這些正義之士從來就沒有站在你的角度想過任何的問題,他們隻想要我的命,哪怕為此搭上你人的命,都在所不惜,可我呢?”荊祈側過視線看了一眼他邊的人,“我連讓淋雨都沒狠下心呢。”
“你也在這挑撥離間。”局長冷哼一聲道:“無論如何,你今晚別想站著走出這裏!”
荊祈故作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是麽?“
“你要是看得清楚局勢的話,就把池嫣放了,然後跟我們走,起碼你還可以留一條命。”
留一條命?
聽上去像是個笑話。
畢竟荊祈在華國所犯的罪行,按照華國法律得立即執行槍斃。
一秒都不能拖的那種。
裴西宴已經等不及了。
他不知道荊祈下一秒會做什麽,看到槍口抵在池嫣的腰間,他一刻都忍耐不了。
在他邁開步子要往前走的那一瞬,那名局長在他後大吼道:“如今這個局勢,你以為你還有機會,能全而退嗎?如今這個局勢……你以為你站在他的邊,就能帶著池嫣離開這裏?”
荊祈看著裴西宴一步一步往前,朝自己越來越近,他滿意的挑了下角。
在那名局長指尖落在扳機上,扣扳機之時,他不不慢,戲謔出聲。
“左一個局勢,右一個局勢,睜開你們的眼好好看看,什麽才做局勢。”
眾人似乎還沒反應過來,荊祈這話是什麽意思。
隻見那數百名警察的眉心中央齊刷刷地出現了一個紅點!
他們竟然被一群藏在暗的狙擊手反包圍了!
不用想,這絕對是荊祈的手筆。
他們步步為營,得荊祈走向絕路,卻不曾想到,荊祈早就設伏,故意往這條路走,將他們引到了他的包圍圈裏!
一場局中局,原來自以為掌控住局麵的人,其實才是被困住的人。
“看清楚局勢了,局長先生?”荊祈輕飄飄的朝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姿勢,“放下手中的槍,不然今晚你們都得死在這?。”
他慢悠悠的刻意強調:“一百五十六個人,都得死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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