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90

對於上午的談判陸峰很不滿意，自己不僅占不到任何便宜，按照這種合作下去，自己可是要虧的。

黃友偉當然明白陸峰現在需要的是什麼，就是因為太明白了，所以毫不擔心陸峰敢走，出了江蘇，在去跟其他省份談，說不定就是幾個月的談判時間，而且當地的國企和省里是什麼關係，更不得而知。

現在的黃友偉就是要讓陸峰著鼻子認下這一切，不僅僅是為了難為他，更重要的是做給別人看，現在半個市的人都知道陸峰跟黃友偉的關係，黃友偉為了一個陸峰去承擔這些？簡直開玩笑。

食堂包間，陸峰追了過去，現場幾個人客氣了兩句，陸峰也就順勢坐了下來。

飯桌上陸峰率先開口道：「我知道省裡面也不寬裕，郵電集團連年虧損，可是我們的日子也不好過，既然大家是合作，那就需要雙方拿出誠意來嘛，剛才談的那些實在是沒法答應。」

商務廳的負責人坐在旁邊砸吧下說道：「這個事兒確實是有點為難陸總了，黃書記，您覺得呢？」

「我覺得你能跑過來談，說明就不為難，要是為難，你就不會坐在這了。」黃友偉面無表的吃著飯。

「您不能不近人啊，咱買賣是買賣，也得照顧一下企業的嘛！」陸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說道：「我敬您一杯，您得讓我回去有個代，要不然這沒法代。」

黃友偉拿酒杯了一下，看著陸峰道：「代是你的代，為什麼要把你的問題，變我得問題呢？做生意嘛，嫌貴可以不買，就像是我在冶鋼集團似得，我們的鋼材貴，人家就不買，人家不買，我就得降價，要不然全廠的效益就不行！你知不知道什麼市場經濟？」

陸峰看他是吃死自己離開這邊的市場就沒法活，神不好看起來，放下手裡的酒杯，既然你要來這套即決高下也分生死的局，那可就別怪兄弟我不客氣了。

接下來整個飯局陸峰都不說話了，悶頭吃著飯，吃完飯二話不說站起就走，誰都沒跟打招呼。

飯桌上的其他人互相看著，一個個面面相覷！

大家原本以為陸峰怎麼也得勸黃友偉半天，可他好像一瞬間失去了希似得，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人有些不太適應。

黃友偉心裡也納悶，自己不就是難為他一下，怎麼覺這小子好像要死要活似得？

「這個事兒不著急，沒有張屠夫還得吃帶的豬嘛？談生意本來就是個拉鋸戰，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嘛。」黃友偉表現的很淡定，朝著眾人道：「談判之中有一些心理戰很正常，過幾天再說。」

黃友偉自認拿一個陸峰還是比較輕鬆的。

回到酒店，陸峰心裡頗為不爽，對於黃友偉的變化他還是有些不著頭腦，就算不給優惠，按照正常對待也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陸峰坐在沙發上思量著其中的門道，一直到晚上都沒個頭緒，關了燈躺在床上，半睡半醒之間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這算是皈依者狂熱？」陸峰坐起自言自語道。

霎那間一切都想明白了，黃友偉要跟自己做切割，外界說什麼的都有，他想要撇清關係，就必須對自己更狠，狠到讓外人都覺得有些過分。

昏暗的房間，陸峰劃過一火柴，火苗照亮了他的臉，接著點燃一煙，猩紅的煙頭仿若給黑夜燙出一個，陸峰飛速的思考著這其中的關係，第一覺有些凄涼。

不管怎麼說，他倆也算是走過了風風雨雨，可如今卻要面臨這樣的選擇，陸峰猛了一口煙，心裡頗有些五味雜陳。

他邊的人越來越，生命就像是一場熱鬧的聚會，隨著聚會結束，一個又一個的人離自己遠去。

當然，這也只是一時間的慨，慨過後陸峰明白，黃友偉曾經也是個商人，他對於佳峰現在的狀態太了解了，要不然也不會開出那麼苛刻的條件，就是因為他知道，陸峰沒得選擇。

面對這麼個悉自己的人，除了吃一個悶虧外，沒有第二個選擇，陸峰思量來琢磨去，好像一點辦法都沒有，現在是自己有求於人家。

牆上的鐘錶滴滴答答的走著，陸峰下了床重新點著一煙，從供需關係的角度來看，現在自己是被人家拿的死死的，不過換個角度說不定有機會。

黃友偉說到底還是希國的科技發展好一點，在這件事兒上他的目的是明確的，既然他想趁著這個關口自己一頭，那就別怪自己不客氣，直接擺爛了。

時間已經是後半夜兩點，半包煙被完，陸峰也琢磨清楚了，回到床上休息。

第二天一覺睡到中午時分方才醒來，懶洋洋的洗漱后吃了個午飯，接著給朱立東打了個電話，問詢一下當地有沒有什麼商業活，自己也趁著這兩天參加一下。

朱立東說兩天後在這邊有個高端金融聚會，都是國的商業大佬，聽說是投資國外資產，做資產配置的一個活，上海證券公司牽頭，幾大證券聯合舉辦的。

「可以，幫我搞一張門票，我也去看看。」陸峰說道。

「陸總，江蘇那邊談的怎麼樣？」朱立東詢問著說道：「廣東這邊可能有眉目，不過的況還在磋商中，年前談不下來。」

「不談了，公司也不辦了，直接解散吧，大家把錢一分，回家生孩子玩吧。」陸峰隨口道。

「啊？」朱立東聽到這話以為接錯電話了，急忙問道：「是陸總吧？」

「是我啊，你要是接到一些這邊的電話，就按剛才的說，知道吧？」陸峰吩咐道。

「哦哦哦，知道！」朱立東雖然不知道這裡面發生了什麼，不過這些年下來他也早就習慣了。

一上午的時間黃友偉都在等著陸峰，可是左等不來，右等不來，上午開了個會，中午吃過飯不僅不見人，連個電話都沒有。

「已經十二點半了，您要不要午休一下？」書走進辦公室問道。

「從昨天到現在，陸峰沒聯繫過你嘛？」黃友偉問道。

書直搖頭，說道：「那天吃飯一聲不吭就走了，看那樣子是真生氣了。」

「生氣？他是個商人，商人的喜怒哀樂都是有目的的，更何況是陸峰這個人，我很了解他。」黃友偉上說著了解，可心裡也犯嘀咕，按理說這時候陸峰應該找底下人來說，還有可能直接去自己家，找自己老婆說說，現在一點靜都沒有。

「我睡一會兒，你下午派個人去聯繫聯繫他，探探底，別說是我讓去的啊。」黃友偉吩咐道。

下午三點多，陸峰去街上閑逛，順便給自己買幾服，酒店的電話沒人接，手機又沒信號，傍晚時分回到酒店，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在那等著，見他回來急忙迎了上去。

「陸總，你去哪兒了？」

「我買點過年的服啊，你哪位？」陸峰打量著他。

「我是郵電集團的，您怎麼不跟省裡面繼續談了？這可是個大項目啊。」男子急切道：「生意是談出來的嘛！漫天要價，就地還錢。」

「不談了，累了，沒意思！」陸峰連連擺手道：「我是出來做買賣的，不是出來氣的，誰誰，兄弟，我這麼跟你說，這些年來，我遭了老罪了！我為了誰啊？為了秋的收穫？還是為了春回大雁歸啊？」

「您說的都是啥啊？」男子眉頭微皺。

「反正不打算幹了，我就算每天吃吃喝喝，這輩子錢也夠了，接下來該考慮理財，做一下家族信託，這輩子躺平了。」陸峰說完大包小包的哼著歌上樓了。

「你再談一談啊，再努力一下啊！」男子不甘心的追上去。

「不談！再談我是孫子，要不是兩天後的金融理財聚會，我早走了。」陸峰等電梯的功夫回過頭朝著男子道：「我今天出去消費才知道，錢得這麼花才爽，再見！」

說完上了電梯。

傍晚時分，黃友偉辦公桌前，書領著這個男子把倆人的對話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黃友偉聽的直皺眉頭。

「他.....他怎麼能這樣呢？」黃友偉很是不敢置通道：「他可是一個發向上的大好青年啊。」

「覺這個大好青年忽然找到了向下的快樂梯！」書在一旁道。

黃友偉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覺事兒不太對，這可能是策略，陸峰真要是吃喝玩樂，那佳峰集團就徹底完了，國半導民營市場的那一點星星之火真沒了。

太可惜了！

「市裡面這兩天有金融論壇？」黃友偉問道。

「聽說是幾家證券公司組織的，主要是投資海外票，很多富豪參加，好像有那個史玉柱。」書回答道。

黃友偉還是不太信，怎麼可能就這麼容易被打擊倒了？

「你給他公司打電話問問，給那幾個高層打，就說我問的。」黃友偉自覺在佳峰高層還是有點臉面的，以前沒打道。

電話打過去，朱立東把話一說，書已經覺這事兒鐵板釘釘了，朱立東在電話里可是說準備今年全賣給施羅德集團，添加油醋說的很細節。

「這.......怎麼辦？」書懵了，這事兒可是省里定下來的，搞不了很難代的。

黃友偉毫不慌，思量了片刻，嘀咕道：「組團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