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更的時候,伊蘭聽墨玉無意中提起說胤禛來了,心裏一,側頭頭看著銅鏡中自己俏明的臉龐以及輕薄羅下開始發育的子,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在腦海中逐漸形。
要向所有人證明,鈕祜祿淩若可以做到的事,鈕祜祿伊蘭同樣可以做到,甚至做得更好!
雍郡王府的庶福晉有何了不起,終有一日,要過這一步,為雍郡王府最得寵的福晉,得到與年氏、李氏並列的榮耀。待到那時,將不在是姐姐的附屬;相反,姐姐會因而更加榮耀。
十歲,再過四年,康熙四十九年選秀之日,便是改寫命運之時!
水月也好,墨玉也罷,皆等著吧,登臨絕巔之日,就是與他們這群狗奴才清算總帳之時;到時必要他們為今日的怠慢付出的代價。
至於此時……伊蘭將所有鋒芒與恨意一滴不掩藏在心底,時機未到,暫且忍耐。君子報仇,十年猶未晚;何況是一個最記仇的小子。
更時,伊蘭聽墨玉無意中說起胤禛來了,幽暗的眸一跳,仔細將猶自滴著水珠的長發編辮,又從卸下的發飾中挑選了一朵鑲紅寶石的珠花仔細別在發上,任由細銀流蘇垂落鬢邊。
墨玉瞧見這番舉奇怪地道:“二小姐還要出去嗎?”
“嗯。”伊蘭隨口答應一聲,推開墨玉往外麵走去,剛推開門,便看到候在外頭的水月,目從水月上漫過,輕若無之鴻羽。
低頭見禮的水月忽覺頭皮一陣陣發,有一種恍如被毒蛇盯上的覺,令人心驚跳。然等抬起頭來時,這種覺已消失的無影無蹤,隻看到伊蘭蹦蹦跳跳離去的影,珠花上的紅寶石在夜中劃過一道道奪目的流。
伊蘭甫一踏進院子,便看到與淩若執手站在院中仰星空的胤禛,從這個角落剛好能看到胤禛的側臉。
以往,許是因為胤禛高高在上,令人之生畏的份;從未認真看過這位姐夫,而今瞧仔細了才發現,他是一個極其俊的男子,劍眉星目,鬢若刀裁,更有與生俱來的皇家貴氣。
若說冷的氣質是他上唯一缺陷的話,那麽在這一刻,連這一缺陷亦被補足。星空下,胤禛神是見的溫,角更蓄了一若有似無的笑意。
這樣的笑,令伊蘭看癡了眼,沉淪在其中無法自拔。十歲,於許多事已經懂得,醜更是分得極清,往日裏總覺得大哥榮祿已經算是極為出,可今日一比方知,胤禛才是真正的人中龍,非常人能及。
若能得這樣的人為夫君,縱然要死也心甘願。
如此想著,對淩若的嫉妒又多了一分,同是鈕祜祿家的子,沒理由會輸給姐姐。
要他,要這個近乎完的男子為的夫君,沒有人可以阻止。
這一夜,在同一片星空下,年方十歲的伊蘭許下影響一生的誓言。
所踏上的,是一條與淩若截然相反的道路,榮華?亦或是不歸?無人知曉……
“咦,伊蘭來了?”那廂淩若看到了站在不遠的伊蘭,笑地招手示意過去。
伊蘭深吸一口氣,重新將天真無邪的笑容掛在臉上後方才跑了過去,規規矩矩地朝胤禛施了一禮,脆聲道:“伊蘭見過四爺,四爺吉祥。”
“該王爺才是。”淩若輕聲糾正的錯誤,哪知伊蘭嘟了的小道:“可是我看姐姐都四爺的啊,為什麽到我時就不行?”
這話令淩若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才好,倒是胤禛收回仰星空的目,朝伊蘭淡淡一笑道:“無妨,你喜歡怎麽就怎麽,左右隻是一個稱呼罷了。”
伊蘭雙頰微微一紅,所幸此刻是夜間,雖有燭照明,但到底不若白天看得那般清楚,是以並無人發現的異樣。
“你在這府裏住得可還習慣?”胤禛和悅地問道。
“一切都好,謝四爺關心。”伊蘭抬起頭朝胤禛甜甜地一笑,晚風拂起輕薄的衫,恍如遊離於暗夜中的靈。
胤禛仔細打量了伊蘭一眼,轉頭對淩若道:“伊蘭的容貌很像你,想來假以時日又會是一個顛倒眾生的人兒。”
淩若執扇掩一掩朱玩笑道:“四爺這麽說,難不是看上妾的妹妹了,不過伊蘭還小,四爺縱是喜歡怕也得再等上幾年才行。”
聽到這話,胤禛頗有些哭笑不得的覺,輕輕在鼻梁上刮了一下笑罵道:“我不過是讚一句你妹妹罷了,便換來你這麽多言語。古人說唯子與小人難養也,真是一點都沒錯,偏你又兩項都占全了。”
淩若一怔,旋即反應過來,是子,腹中的孩子不就是小人嗎?忍了笑推他一推,又著小腹低頭道:“孩兒你聽到了嗎?你阿瑪這是在嫌棄你難養呢。”
胤禛笑而不語,目落在淩若尚且平坦的腹部,溫和如三月春風,與他往日嚴肅冷漠的模樣大相庭徑。
這般親昵自然的舉落在伊蘭眼中是無比的礙眼,恨恨地險些咬碎了滿口銀牙,然麵上卻依舊裝著一派天真可,趴在桌上捧了雙頰羨慕地晃著頭道:“四爺與姐姐這樣是不是就是書中所說的舉案齊眉,琴瑟合諧。”說到這裏又小小地歎了口氣帶了幾分失落道:“不知蘭兒將來能否有姐姐的福氣,尋到一個如四爺一般人恩到老?!”
淩若著漉漉的長發微笑道:“蘭兒放心,待你年後,姐姐一定替你找一個文武雙全的如意郎君,讓他三六聘、八抬大轎風風迎你過門。”
這一刻淩若的聲音中有不容置疑的堅定,已然為妾,此生縱然再得胤禛歡喜也僅隻是一個妾罷了,永遠低正妻一頭,絕不希唯一的妹妹重複自己走過的老路。
知道四年後伊蘭逃不過宮選秀的命運,不過相信自己四年後一定有能力讓妹妹落選,逃過與後宮無數子爭奪一人恩寵的悲慘命運。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不能完的夢想,希妹妹可以替自己完,堂堂正正嫁予一人為妻,從此夫妻恩,白首到老。
淩若並不知道自己一番苦心,聽在伊蘭耳中卻變了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意思。
伊蘭努力忍住打從心底泛上來的冷笑,嫁人為妻?說得可真比唱的還真好聽,分明是嫌在這裏礙事,所以想要隨便找個人打發了去。
三六聘,八抬大轎有什麽用,若嫁的那個人無權無勢,豈非空頂著一個正妻的名頭一輩子苦。
不!所的苦已經夠了,從這一刻起,絕不要再回到以前貧寒的日子,要出人頭地,有一輩子用不盡的榮華。讓每一個曾經欺辱,看不起的人都卑躬屈膝匍匐在自己腳下。
所以,絕對不要離開雍親王府,絕對不要!
這一刻,人被徹底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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