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宴眉梢微挑,漆黑的目看著,“你想怎麼睡?”
江楠表面上看起來很鎮定,實際卻是連眼神都不知道該放在哪里好,但向來講究的都是輸人不輸陣。
睡哪里……應該也都是睡吧。
“不然,一起睡?”
見男人有些愣住,又說:“現在天已經冷了,睡沙發很容易冒,這麼大的床一人睡一邊應該沒關系吧。”
哪里是一人睡一邊的事?
沈時宴失笑,無聲的嘆息在心里響了又響。
“你睡床,我睡沙發,這樣也方便你有事的時候我。”
江楠想了想,睡在一張床上好像是不太合適,畢竟沈時宴有喜歡的人,于是說:“那好吧……那你,多拿個被子。”
然而這個說法明顯不現實。
云錦舒并沒有睡,在房間里洗漱完之后就到了客廳,拿著電腦不知道在搗鼓什麼。
江楠把門打開一個隙,又關上。
皺著眉頭問:“你的被子全都放在客臥的嗎?”
沈時宴:“嗯。”
這確實是事實,客臥一直都沒人住,平常都當倉庫來用,要不是今天提前讓人過來收拾了一下,恐怕住人都不太行。
江楠抿,實在想不出一個好的辦法,技能不讓母親發現,又能功把被子過來。
正絞盡腦的時候,突然一道影從面前蓋下來。
抬眸一看,才發現沈時宴不知道什麼時候去拿了吹風機。
“不考慮被子,先來吹頭發。”
“我……我可以自己來。”
江楠本來就是不想麻煩,現在被他這樣一說,好像不吹反倒不好意思了。
沈時宴沒說話,卻直接雙手推著的肩膀把人推到沙發上,他給的措辭是——
“朋友之間吹個頭發無傷大雅,江楠,你說呢?”
能說什麼?
當然不能。
除了朋友之外,他們現在還是綁在一繩子上的螞蚱,肩負著替雙方搪塞家里人的重任。
風筒里的風呼呼滾出來時,江楠能覺到糲的指尖劃過自己的脖頸,麻麻的覺,順著孔一直蔓延到神經末梢。
脊背都繃了。
心跳越來越快。
好在呼呼的聲音掩蓋了張,一不,任由后的男人給自己吹頭發。
而事實上,沈時宴也沒有好到哪里去,人的發從指尖穿過,若有似無的香味被風送進鼻翼。
他覺自己心里有一頭野正在蘇醒。
不想再等下去了。
很想很想……現在就告訴。
他對心儀已久。
沈時宴沉沉的呼了一口氣,知道現在不是好時候,更知道……
如果真要說起來,他現在還是一個戴罪一的‘罪人’,在坦白之前,更應該先坦白瞞的那些事。
沈時宴手上一頓,忽而覺得前面的路道阻且長,卻只有在心里深深的嘆息。
“可以了。”
暗啞的嗓音一響,江楠倏地站了起來。
迎著男人的目,才察覺到自己剛才反應過激了。
目定定的,抬起一只手指著床上,“那個……你要去洗澡嗎?我要先睡了。”
沈時宴嗯了一聲,把吹風機放好之后,又轉去柜里拿了睡。
去浴室時路過江楠邊,不知道怎麼想的,沒事找事般的也走了過來,錯而過的一瞬間肩膀不小心在了一起。
就那一下,江楠覺得自己要燃了。
著頭皮走到床另一邊,聽見浴室關門的聲音才重重閉上眼睛。
造孽。
男誤人。
沈時晏洗完澡出來時,房間里已經被調了暗,床上的人安靜睡在一側,另一邊空出來大半。
他眼皮跳了跳,強迫自己不去看。
但……
又忍不住看。
人只出一個腦袋在外面,一只手抵在下上,已經睡著,平時故作的冷漠都變了和,說不出的恬靜安然。
沈時晏看著看著
,不自彎起角。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不是說明了對他的絕對信任?
看了好一會兒。
沈時晏起從柜子里拿出一條毯,調好空調溫度,去沙發上躺下。
——
清早,亮的芒穿過窗戶傾瀉一地,江楠睜開眼睛,下意識抬手擋了一下眼睛。
想起什麼,突然頓了一下,余不著痕跡往旁邊撇了一眼。
……不在。
還好。
松了口氣的同時,江楠又有些疚起來。
雖然是合作關系,但和母親一搬過來,沈時晏幾乎就沒有自己的空間了,連睡覺都不能自如。
昨晚那麼冷,難不他出去睡了?
江楠咬著,想著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
剛拿起手機,電話先一步進來。
“你最近怎麼樣?我忙得腳底冒煙了,才有空關心一下你,聽說出院了?”
戴曦邊走路邊說話,高跟鞋的聲音富含節奏,嗓音仿佛都帶著一利落的口風,“等我忙完手里的事,再去家里看你。”
略帶戲謔的聲音,江楠就知道不是想看,是想看熱鬧。
翻開被子下床,步伐有點心不在焉。
“嗯,出院了,沒什麼事。”
“真搬過去和沈時晏住了?”
“是……啊!”
“……”
戴曦聽見的尖聲,頓時沒了開玩笑的心思,張問:“怎麼了?摔了?你倒是吭個聲啊!”
江楠舉著手機,咽了一下口水才穩著聲音說:“沒……沒事,就是絆了一下,我先掛了。”
沒等對面說話,直接掛斷電話放下手機。
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嗓音帶著不可抑制的抖,“那個……我是不是到你了?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會在沙發上睡覺,我、我以為你出去了。”
江楠是真的懊惱,以為沈時晏沒在就完全沒有注意,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走到沙發前面就直接往下坐。
結果這一坐就坐到了人家上。
還……正好是腹部的位置。
男人沒有說話,微微發紅的眸子盯著。
某一瞬間,江楠覺得自己像極了被野瞄準的獵,危險的目定格在上,讓逃無可逃。
很想起來,但有的時候,越是著急就越是手忙腳。
手撐哪兒都不對。
撐著的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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