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
“謝明婳,這輩子孤都不會再放你了。”
明婳怔住,眉目迷惘。
這是真的瘋了?
“婳婳——”
堂外傳來婦人溫可親的喚聲:“婳婳你在里面嗎?”
明婳聽得這聲響,如夢初醒般,忙推著前的男人,又掙扎著從他懷里探出個腦袋:“阿娘,我在這兒呢!”
回頭喊著,再次回過臉,黛眉輕蹙著:“我不知道你發哪門子的瘋,但你快些松開我……”
上臭烘烘的一汗味兒,快要把熏暈過去了。
只半個月不見而已,一向最是好潔的人,怎就這麼不講究了?
“孤說了,不放。”
裴璉垂下眼,定定凝著懷中鮮活靈的小娘子,烏眸清澈,雙頰紅潤,神也很好——
還活著。
好端端地活著。
缺了一塊的心口好似被的塞子堵住,不再汩汩流,也不再撕扯疼痛。
“真好。”
裴璉呢喃著,再次將擁懷中。
明婳這邊還沒呼吸一會兒新鮮空氣,又被摁了回去,一張臉都要氣綠了:“好個鬼,你存心的吧。”
肩膀掙著,到男人的手臂好似卸了力氣,趁熱打鐵,雙手用力一推:“松開——”
這一推,卻是推開了。
明婳愣住,剛要低頭看手,便見前的男人腳步趔趄,而后朝旁倒去。
明婳呼吸滯住,下意識手去拉。
只的力氣哪里拉得住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非但沒把人拉住,連帶著自己也跌倒在地。
“嘶。”明婳吸了口涼氣,的屁!
要碎兩瓣兒了。
“婳婳!”
門前傳來肅王妃的驚呼,待匆忙走近,發現地上那個不省人事的男人竟是太子,臉陡然發青:“太子如何會在這?”
不等明婳答,的視線又掃到地上的跡,霎時驚得捂住口:“婳婳,你做什麼了?”
“不是我!我什麼也沒做!”
明婳著屁,急急解釋:“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會在這,又為何會突然暈倒?總之他今日很是奇怪,像是中邪一般。”
說到這,環顧了一圈四周黑漆漆的棺材,忍不住打了個:“阿娘,陛下為何我們來這啊?這不是驛站嗎,如何擺著這麼多棺材?還有裴璉,他方才就站在棺材旁邊,好似往里頭掏東西,整個人神神叨叨,看到我的那個眼神也鬼氣森森的……莫不是真的中了邪吧?”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想起從前看的一些志怪話本,難道這是什麼邪道場?
若真是這樣,那得趕走了,萬一真沾上什麼臟東西那可就糟了。
“阿娘,你快去外頭人。”
明婳邊抬起裴璉的胳膊往肩上搭,邊道:“咱們得盡快離開這,找個大夫,再尋個道士來。”
肅王妃也覺得這一切太過離奇,忙不迭頷首:“好、好,我這便去。”
第083章 【83】
【83】
大夫很快尋來了, 與大夫前后腳出現的,還有皇帝邊的龍影衛統領劉釗。
大夫在驛館客房里給裴璉看診,劉釗便在隔壁房里, 坦白了永熙帝的暗中布局。
凌源縣的確有暴雨, 卻是在肅王妃他們到達之前, 便已下了好幾日。
山上的確也有泥石流,卻是凌源縣的老病了。
每年夏季一下雨都會塌,當地的老百姓都有了經驗, “暴雨不走山,一走再難回。”
永熙帝共設了兩個局——
一個是借“天災”, 但這需借天時, 實際作起來很看運氣。
一個是借“人禍”, 若欽天監對暴雨預測不準,便安排“山匪”劫道。
后者更有可控, 劉釗原本是打算照這個來的, 哪知抵達凌源縣,偏就這麼巧——
在下雨,且山頭又塌了一段。
這麼好的天時若不利用, 劉釗這個皇帝親衛統領也不必再當了。
“……總之,一切都是陛下的吩咐。”
劉釗躬道:“陛下還說, 肅王妃您莫要怒, 都是為人父母的, 他這一番謀劃也是為了孩子們好。若實在氣不順, 回頭他親自寫信給肅王賠罪。”
弄清了來龍去脈的肅王妃皺著柳眉, 心很是一言難盡。
只誰也不敢說皇帝不是。
沉沉緩了好幾口氣, 才問劉釗:“那些棺材里都有人嗎?”
劉釗道:“除了東宮暗衛天璣那口,其余都是空的。”
肅王妃擰眉:“做戲也不做全套, 你們就不怕餡?”
劉釗:“陛下說了,關心則,且只要殿下肯追來,這局便算了。”
肅王妃:“……”
明婳在旁邊聽了好半晌,還是忍不住了句話:“你方才說的暗衛天璣,是不是一個圓臉的,皮黑黑的,大高個的,額角這里還有一道淺疤的那個?”
劉釗道:“正是。”
明婳驚愕:“怎麼會在棺材里?”
劉釗:“從長安出發,便一路跟著車隊。為防泄,壞了陛下籌謀,卑職給喂了假死藥,放進了棺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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