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下,卻知道這世上竟還有這樣無恥的渣滓。
明婳口因憤怒劇烈起伏著,咬牙道:“那等畜生,就該宰了才是!”
話音未落,天璇抱劍上前:“是,奴婢這就去宰了他。”
明婳:“?”
明婳:“等等!誒,你等等——”
天璇腳步停住,回頭看。
明婳無奈又尷尬:“我方才說句氣話,你怎麼當真了。”
哪知一向活的天璇卻反問:“難道夫人覺得那等畜生不該殺?”
明婳:“當然該殺,只……”
天璇:“那奴婢便殺了他。”
明婳:“……”
毫不懷疑只要一點頭,天璇真會沖去那劉家村,將人提來活宰了。
這平日里沉穩冷靜的人,怎的今日這麼沖?
明婳不解,放緩了語氣與天璇道:“那畜生有錯,卻不該是我們貿貿然去殺人,他的惡行自有府定奪。”
天璇眼底似是掠過一抹嘲意:“府?”
天璣蹙眉,忙拉過天璇:“你冷靜點!”
天璇也如夢初醒般,又恢復不茍言笑的模樣,單膝朝明婳拜道:“奴婢失儀,還請夫人恕罪。”
明婳自也不會計較:“你起來吧。我知道你是想懲除惡,只以暴制暴不可取,怎能隨隨便便就殺人呢。”
天璇并未多言,只低著頭,安靜退至一旁。
范大娘也沒想到夫人邊的婢子這般厲害,說殺人就殺人,這……這位夫人到底是何來歷?
沒等多想,明婳問:“那對母人呢?”
范大娘道:“就在外頭候著,唯恐夫人要問話,我將們都帶來了。”
明婳:“外頭冷呢,快請進來吧。”
范大娘連連稱是,忙不迭出門人。
不一會兒,范大娘便領著一對形纖瘦的母走了進來。
那婦人瞧著二十出頭,秀氣白皙,只多年苦難彎了的脊梁,眼窩也深陷著,面容盡顯疲態,鬢角甚至還生出幾白發。
而那依偎在旁的小,繼承母親的秀麗,生著一雙靈漂亮的桃花眼,小小的臉蛋,瞧著特別乖。
見著榻邊的明婳,婦人忙拉著跪下,含淚叩首道:“夫人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民婦這回吧,民婦不是有意棄騙食,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這是做什麼?”明婳連忙示意天璣天璇將人扶起,又道:“先別哭,都坐著。灶上不是有紅豆湯嗎,端三碗來。”
秀娘被扶起,再看這榻邊神妃仙子般的年輕夫人,只覺是救苦救難的觀音轉世,滿眼懇求道:“聽聞夫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善心人,求您大發慈悲,收下我家桃花吧。只要您肯收下,民婦今日便去投河,絕不再糾纏,只求您給一條生路!”
一旁的聽到這話,霎時哭著撲倒懷里,摟的腰:“不要,娘不要投河!娘不活,我也不活了。”
母相擁著,哭一團。
明婳本就是個心的,再看眼前這一幕,想起了遠在北庭的阿娘,眼眶也不紅了。
拿著帕子了眼角,緩了好一會兒,才道:“都別哭了,也不必誰去投河。該死的另有其人,你們倆都給我好好活著。”
秀娘和桃花皆是一怔,下意識看向范大娘。
范大娘點頭:“夫人都知道了。”
秀娘面上通紅,又愧又難過地將桃花抱在懷中,想要開口,話到邊眼淚先滾了下來。
苦啊,太苦了。
苦到一顆心都麻木了。
明婳讓天璣遞了塊帕子上前,又們喝了一碗暖融融、甜的紅豆湯,苦的淚水好似也被這份甜意暫時治愈。
桃花連空碗也不想錯過,指尖悄悄鍇著碗壁上沾著的湯,小心翼翼送里。
明婳見狀,讓下人再給端了一碗,又讓天璣帶孩子去隔壁喝湯。
沒了孩子,明婳看向秀娘:“你可愿與那個劉達和離?若愿意,我可以幫你。”
哪知秀娘一聽到這話,忙不迭搖頭:“不,不行,不能和離……”
明婳蹙眉:“難道你對這種人還有留?”
“不,夫人誤會了。這種畜生,我只恨不能宰了他!只是他說過,我若是敢和離,他就先殺了我,再殺了桃花,還要去殺了我爹我娘,他做得出來的,他就不是個東西……”秀娘淌下熱淚來:“都說嫁隨嫁狗隨狗,我這是嫁了個畜生,一只惡鬼!”
痛哭流涕,屋其他人也都鐵青了面。
“夫人,我知您好心,但您不必管我了,我這輩子注定是要和這畜生爛在一塊兒了,只可憐我的兒,還那麼小,不該這樣的罪。”秀娘說著,又噗通跪在地上,用力叩頭道:“求您收留桃花,給孩子一條活路吧。我下輩子給您做牛做馬,回報您的恩德。”
明婳看著這瘦骨嶙峋的憔悴婦人,心下五味雜陳。
怎麼不必管呢?
怎能不必管呢!
難道因著一時走眼嫁了個畜生,就得一輩子承這份苦難嗎?
沒有這個道理的。
好生安了秀娘一番,明婳讓范大娘先將們帶回積善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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