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欠我,可晏月寧呢?”晏玉衡突然道。
皇帝一愣。
晏玉衡盯著他,面猙獰,咆哮道:“待你不好嗎?拿你當親弟弟看,替你送飯送,晏侯府救你于水火之中,你呢,為何要讓去和親?!”
為什麼要讓去大啟!
且大啟最初要的是長公主,不是晏月寧,就因為長公主使了一點手段,最后他竟然把對他有救命之恩的侯府嫡長,送去了大啟。
皇帝似乎沒想到他會提起晏月寧,呆愣在那,說不出話來。
那一聲,晏玉衡用了不小的力氣,吼完后自己也著氣,可他并沒有放過皇帝,繼續道:“你若不是忘恩負義之人,那你就是無能。一個皇帝,連自己的姐姐都保護不了,你有什麼用,有什麼資格當皇帝?!又有什麼資格阿姐!”
那些話字字如刀,仿佛蘊含了一力量,砸在了皇帝上,皇帝不由退后了兩步。
“晏侯爺,晏長陵,整個晏侯府能原諒你,可不代表你就能心安理得坐其,你別忘了,你現在的這份安寧,是靠著什麼得來的,是晏家阿姐,賠上了自己一輩子,替你換來的!你知不知道,那一走,永遠都不可能回來了。”
晏玉衡喃聲重復,“永遠都不會回來了......”眼突然流下了兩道淚水,整個人被悲傷籠罩,絕地靠在了墻上。
又像是回到了當年,他眼睜睜地看著上了去大啟的馬車,卻什麼都做不了。
這一回,他又失敗了。
還是不能帶回家。
阿姐,對不起......
白明霽有些意外。
不是意外晏月寧為何會嫁去大啟和親,這些都知道,而是意外晏玉衡的態度。
他早就發現了李高的圖謀,卻并沒有揭穿,任由他繼續呆在皇帝的邊,看著他一步一步地圖謀,耐心地等待著時機。
就為了替晏月寧打抱不平?
一個三代之外的宗親姐姐,按理說并沒有什麼。
白明霽不理解,陸見卻明白了。
他能造一間室,畫出滿面墻的避火圖,這等瘋狂之事都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
“晏玉衡,夠了!”惡心他一個人就夠了,別再讓其他人去玷污晏月寧的名聲,更不能去惡心晏長陵,“別再說了,干干凈凈地走吧。”
弒君之罪,皇帝不可能還會容得下他。
不如就這般干干凈凈地走,別把心底那份見不得人的說出來,臟了晏家大娘子。
第86章 第 86 章
第八十六章
晏玉衡靠在墻上, 臉比適才更白,目卻沒有半畏懼,唯剩下不甘和憾, 沉默著不再說話。
一提起晏月寧,皇帝就像是被人掐住了七寸,半句反駁都沒有。
晏侯府當年的扶持之恩,他登基后, 給予了榮華富貴作為回報,但晏月寧對他的恩,他不僅沒能還, 還欠越來越多。
三年前, 大宣屢次三番侵擾大酆的邊境,且說大啟,聯合攻打大酆。大酆雖說在三國之中國力算是最強, 但也架不住兩國合力討伐。
一時之間,朝堂陷了焦慮之中。
最后由大酆使臣提議, 既然大宣能與大啟聯兵, 大酆同樣也可以, 以聯姻來證明大酆的誠意。
大啟得知消息后,派出太子,親自前來大酆, 面見長公主。
可長公主為了躲避遠嫁他國的命運,竟在大啟太子來大酆的期間與趙縝傳出了私,且還設計了晏月寧與大啟太子相會的局。
誰知大啟太子對晏月寧一見鐘,甚至放言大酆若要想與大啟和親, 那便只能是晏侯府的大娘子晏月寧。
事出之時晏侯爺尚在邊關應付大宣,一個父親為了家國, 在前線拿命相拼,家里的兒卻要被送出去和親,這等寒人心的事,皇帝本就做不出來,更何況還是對他有恩的晏侯府,當即便駁回了太子的要求,說什麼也不同意。
晏長陵也不同意,見大啟太子屢次糾纏自己的姐姐,還當街與其打了一架。
可三國的局勢已容不得他們拒絕。
晏月寧也看出來了,那日找到了他,面上帶著春風般的笑容,毫沒有外面那些風波的影響,還給他帶了他最喜歡吃的烤兔,主同他道:“陛下,臣自愿嫁去大啟,還請陛下全。”
他以為是在擔心大酆的將來,寬道:“阿姐,是不相信朕?朕已經登基了,能保護阿姐了,怎麼可能讓阿姐替我去和親。”
晏月寧一笑,“阿恒這回想錯了,我可不是為了你。”
“那阿姐為何要嫁?”
晏月寧笑了笑,微微偏頭去看下的一株翠柳,輕聲同他道:“我喜歡他。”
他承認,在聽到晏月寧那句話,和看到面上出了一層輕薄紅暈時,他心里突然有了一種解。
困擾著他的難題終于解決了,他不會有負罪,良心也不用到譴責。
他的阿姐是自愿的。
自愿嫁去大啟。
可晏月寧走的那一日,他卻一個人把房門關起來,對著離開的方向,磕頭恩,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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