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霽掀開簾子,讓馬夫把馬車停在了巷子外。
不知過了多久,白明霽也開始打起了瞌睡,懷里的人終于了,眼睛惺忪睜開,看著的臉,恍惚了一陣,起問道:“到了?”
白明霽挪了挪,點頭,“前面就是門口了。”
睡了一覺,晏長陵神了許多,并不知道等了多久,下車時沒見跟上,回頭去看,便見半蹲著子,僵在那里邁不腳了,愣了愣,問道:“你等了多久?”
白明霽沒答。
被他那一顆頭沉甸甸地枕得太久,此時一,雙像千上萬只螞蟻在咬里面的,又麻又疼,一時半會兒回不了,同他道:“你先下去,我馬上就來。”
話音一落,晏長陵便彎下腰把人抱了起來,輕輕松松地下了馬車。
本以為下來了他便會放下自己,誰知他竟然抱著過門檻,完全沒有松手的打算。
小廝還在后面提著燈跟著,是一回事,怕他累著了,白明霽抬頭看他,謝絕了他的好意,道:“我是來安你的,不是讓你來干苦力活兒的。”
晏長陵極為不屑地一笑,“這點就力活兒?未免太小看我了。”說完后摟著大的手,還往上一顛,“你這點重量,太輕了,還沒我兩個沙袋重。”
白明霽:“......”
如果這樣能讓他找回一點自信,他要抱就讓他抱吧。
白明霽沒再拒絕。
到了屋前,素商被眼前的景嚇了一跳,慌忙問道:“主子怎麼了?傷了?”
白明霽就知道會惹出誤會,還沒來得及解釋,晏長陵先斥道:“沒見識的丫頭。”一邁,把人抱進屋,放在了塌上,蹲下去退的鞋。
白明霽不習慣被人自己的腳,尤其還是被他這個剛被摧殘過的人來伺候,掙扎道:“我自己來。”
晏長陵手上的力道沒松,握住的腳,退完的鞋后,手掌住腳踝和小上輕輕了一陣,問道:“還麻嗎?”
白明霽搖頭,“不麻了。”
又道:“你不用管我,顧好你自己吧,一塊米糕填不了肚子。”不待他回答,起走去外間,同剛挨了罵還沒反應過來的素商道:“去給世子備幾樣菜,他還沒用飯。”
見站起,跳開好遠,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生怕惹到了自己,晏長陵失笑,他還沒那麼脆弱,“下回別傻了。”
“郎君怎麼知道我傻了?”白明霽回頭。
晏長陵疑地看著。
白明霽沒去掩飾自己的目的,“郎君看不出來嗎,我這分明是在趁虛而,在你最失意之時給予關懷,往后便能在郎君心里博得一席之地,這樣方才能讓你從仇恨中分出一些心神,與我繼續好好過日子。”
今日岳梁與他進宮之后,便知道兩人演的是一出戲。
一個把國公府的老夫人請出來扶欞。
一個把‘死’去的趙縝引了出來。
趙縝落網,他終于可以報仇了。
可思來想去,這輩子似乎再也找不到比晏長陵更合適過日子的人了。
今日他抓了趙縝,必然已從他口中得知了上輩子的真相,最能泄憤的直接辦法,便是一個一個地去殺。
若是如此,那他這輩子注定過不好。
他過不好,為他的夫人,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要是他能先克服仇恨,且忍一忍,等到時機,拿到了證據,再去一一討回來,實則也能解恨。
但沒有資格去勸說他。
晏家滿門,無法去承載他的恨意。
這段日子相下來,覺得很滿意,是以,這才試圖去挽留。
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一步一步地來。
不會拐彎抹角,說出來的話,便是真心實意,晏長陵承認又被撥到了,看著無奈一笑,半真半假地道:“那得看夫人對我有多真心了,我這人吧,對要求不高,但一般的意又不足以讓我。”
白明霽一愣。
聽不懂。
晏長陵又道:“夫人一定要堅持,對我多花一點耐心,我也并非鐵石心腸,對了,我很吃磨泡那一套。”
白明霽:......
看他似乎沒事了,白明霽放了心。
沒與他磨皮子,拉著他進屋去洗漱。
吃過了一塊米糕,晏長陵沒什麼胃口,素商備好了一桌的飯菜,他也只草草了兩口,便擱下了碗筷,洗漱完坐在外屋的搖椅上。
白明霽知道他今夜多半睡不著了,洗漱后提了一盞燈給他擱在面前,怕他又被蚊蟲叮,讓素商點了熏香,歇息前同他道:“我先睡了,郎君也早些睡。”
晏長陵躺在椅子上,迎頭著上方的小娘子一笑,點頭,“好。”
白明霽先行睡下,睡很快,但一夜七八糟的夢不斷。
夢里都是郎君要與揮手道別。
翌日一早起來,便聽金秋姑姑說,“天沒亮姑爺就出去了,奴婢見他臉不對,想必是朝堂上出了什麼事......”
白明霽心里清楚,他今日是為討債而去。
不知道他會怎麼選,心神難得有些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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