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琴心來到京城半個月,基本適應了這里。有時候想著,幸虧旁有個懂事的兒媳,要是單靠自己,還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和兒子坐在一起說話。
“剛剛過去的是寧周侯府罷?”陸琴心掀開窗簾子,往外看了眼。
孟元元回了聲:“是,娘你還記得京城啊?”
陸琴心時在京城待過,彼時陸致遠在京為:“好些年了,有的地方也記不得了。”
“等明年天暖,娘便常出來走走。”孟元元笑著道。
都說婆媳相艱難,但是和陸琴心之間并沒有什麼矛盾,有事也喜歡請教這個長輩。大概是在道觀清修了十年,陸琴心的心境很是和緩,對什麼都很有耐心,對這個兒媳也是真心喜歡。
陸琴心放下簾子,回來坐好:“這些日子,元娘辛苦了。也不知道勘哥兒明日能不能回家過節?”
指的自然是賀勘,還記得去年的小年夜,是在清荷觀過的,兒子第一次愿意留下,雖然是孟元元的原因。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母子倆一點點的走近。
到了今天,能和兒子同住一座宅院,這是陸琴心之前不敢想的。
“若是回來,相公應當會派人回來說的。”孟元元道了聲,自然明白陸琴心的心思。路上走得順暢,馬車很快到了宅門外。
自從這里賜給了賀勘,孟元元便安排了兩名護院過來。因為里面無甚東西,也就是看看大門而已。
這里比現在住的宅子大出許多,就像賀勘所說,花園很大。
孟元元與陸琴心轉了一圈下來,覺得需要修繕的地方并不算多,只不過是草木缺了打理,才顯得這邊凌,整理出來應當也不錯。
“這座正院真不錯,房間寬敞,兩側耳房也明亮,東廂西廂一樣方方正正的。”陸琴心看著甚是滿意,遂往媳婦兒看了眼,“到時候有了孩子,也就更熱鬧了。”
聞言,孟元元垂下眼眸,雙手疊著端在腰前,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也不急,”陸琴心笑笑,通達理,“咱們去看看,給淑慧和哥兒的房間。”
孟元元應了聲,算算自己親也有兩個月,有時候子嗣上的事,便是順其自然。
這天,賀勘依舊沒有回府,依舊忙著打理使團的事。讓人回家報信兒的時候,還是會給孟元元捎著新出來點心。
眨眼間就是第二日,小年節。
頭晌,將府中的事安排好,過晌就各項準備,開始過節。
直到太落山,還是沒見賀勘回來,外面已經響起了鞭炮聲。廚房中的年糕已經蒸好,各樣菜肴也已準備妥當,這樣的佳節,無論如何是要等著家主回來的。
果然,在天黑后,賀勘才急匆匆的趕回來,上的服都帶著風塵。
他習慣回家先梳洗,換上一件寬松的衫。
孟元元和他一起回到正房,將早就準備好的衫遞給他:“是否晚上還得回去?”
看他如此匆忙的樣子,其實也能猜出個□□。
賀勘雙手扶上的肩,語氣中幾分愧疚:“還有一點小事兒,用晚膳回去理好就行。”
“應該的。”孟元元莞爾,倒是覺得正常,家吩咐的差事當然得辦,再者賀勘也是個認真的子,做什麼都是必須做好。
“娶妻如此,夫復何求?”賀勘慨一聲,俯首去吻上的額頭。
孟元元輕輕推他一把:“母親還等著呢,去前廳過節罷。”
賀勘笑,遂點頭應下。前廳,一張圓桌,圍坐著家里的五口人,熱熱鬧鬧。不管這里頭的誰,似乎都許久沒有這樣一起熱鬧過節。
陸琴心在清冷的道觀十年,再次沾染上人間的煙火氣兒,心中百集,對于重新獲得的這些,由衷的謝神明;秦淑慧也越來越懂事,看著孟元元一路走來,明白子外表可以弱,但是在一定要堅韌;賀,收到了藍夫人從州寄來的信,恰逢佳節,難免想家,可是也知道,自己即便回去,也不會真的回到自己娘親邊。
院中點了兩掛竹,噼里啪啦的響著。
這樣的日子,賀勘不再嚴格的管束弟弟妹妹,放任他們去玩耍嬉鬧。
府中變得熱鬧,陸琴心站在游廊下,看著院中男點煙花玩兒,臉上是欣的笑。
多好啊,每個人都開開心心的,以后定然也會越來越順遂。
一頓飯用完,賀勘趕著去驛館,有一名番使今夜要宮面見家,需要他來安排。
等孟元元走出大門外的時候,馬車已經消失在街上,只余留有無盡的鞭炮聲。
回到前廳,陸琴心帶著兩個小的正在說話,與他們講著道經,兩人聽得津津有味。
紫娘忙活著端茶送水,如今都換下了道袍,穿著普通的裳。
孟元元過去,同他們坐在一起,簡單的聊著話兒。每人面前嗑了一小堆瓜子皮,說到有趣的地方,便是一片歡笑聲。
最后,秦淑慧別別扭扭的從竹丫手里接過一個笸籮,里面是這幾日制的香包,給每人都贈了一個,包括出門去的賀勘。
小姑娘把東西送出去的時候,心中忐忑不安,怕自己手藝不行、針腳難看,可是收到的是一片認可聲。
從來會說話的紫娘,更是一個勁兒的夸,慧姑娘心靈手巧,惹得小丫頭一陣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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