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薄軼看來,也許葭筠對他的喜歡是一時的,是衝的,是帶著天真的稚浪漫的,不一定會長久,也許過一段時間不見他,便把他忘了。
但是此刻,他能夠確定,是真的很他,不是一時的,不是衝,也不是稚的,而是發自心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地方吸引了,但就是真真切切地上了他,很明確很認真的那種。
這些都是從剛才與linda的對話里判斷出來的。
他知道,葭筠是個極有傲骨的人,這傳承於的父母,倘若不是喜歡極了他,一定不會那麼沒骨氣地對linda說,「拜託你對他好一點。」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薄軼正坐在椅上,靜立在落地窗力,獃獃地著窗外。
窗外茶樹滿山,千里滴翠,但他的心卻是黑的,眼睛里總有不完的淚水,當樓道里再也沒有葭筠的聲音,他便難過地閉上了眼睛,淚水就順著臉頰流到了下頜。
他在心裡一遍一遍地說著對不起,這些對不起不是對葭筠說的,還對歐瀾和戰墨驍說。
他最初把葭筠帶到這裡的時候,只是貪親人間的溫暖,他想好好把留在邊一段時間,好好照顧,給一個歡樂難的異國旅行,但是現在,他竟惹傷心難過了。
無聲的懺悔,一遍又一遍。倘若知道今日會這麼傷心地離開,那麼當初,他一定不會那麼自私地將帶進來。
重新打開眼睛,模糊的視線里出現了孩的影,小小的,卻拖著一個大大的行禮箱,不看正影,只看背影,就能夠判斷出有多麼失落憂傷。
一步一步向前走,每一步都在遠離茶園,遠離他。
薄軼靜靜地看著,每走一步,他都覺心尖上的,被割離一分。
車子就停在不遠,司機忽忙跑過來,接過手裡的行禮箱,然後載著離開了。
山路漫漫,茶樹蔥鬱,車子在綠的世界里漸行漸遠,直到再也看不見。
終於看不見了,薄軼的心也跟著空了,是被他趕走的,但最捨不得的人,就是他。
不見的時候,他看到窗外的世界都變了黑白。沒錯,世界在他的眼裡失去了原本的斑斕。就是他的,但被他趕走了。
就是他的眼睛,但他將自己的眼睛割離了自己,任去外面觀看花花世界,而他將自己關進了囚籠,他再也不願意去看外面的世界,再也沒有什麼能夠吸引到他。
就是他的耳朵,但他含痛放棄了自己的聽覺,走了,這世界的任何聲音,都再無法讓他聽來歡喜。
寂靜中,linda推門走了進來,輕聲說,「老闆,走了。」
薄軼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然後他控制著椅,走出自己的房間,來到葭筠所住過的房間。
葭筠所住的房間,原本就是他的房間,住進來之後,他就把這間最好的讓給了,房間里所有的用品,都是他讓人置辦的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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