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夕低著頭,有一聲沒一聲地泣,實際上腦子裏滴溜溜轉得飛快,正在盤算著要用什麼樣的說辭來把這件事搪塞過去。
陸觀年和陸琉璃這父倆可真夠狠的,完全就是在愚弄,不打一聲招呼就把放倒,自己倒跑了,這是拿當棄子了嗎?
不,不對。
從一開始,陸觀年就是在算計,他們哪裏是什麼同盟的夥伴?明明只是利用而已,現在,陸觀年也發現了在莫子聰那兒沒有任何地位可言,哪裏還願意在上押寶?當然會把棄如敝履,拋棄之前,還要擺一道。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顧朝夕拚命搖著頭。
陸觀年故意把打暈了當寶貝兒的替,明擺著是沒想給留活路。
只有自己去尋活路。
「那個陸董事長……是他威脅我的,他拿我肚子裏的孩子威脅我,不,他應該是想拿這個孩子來威脅你!我不答應,他就強迫我到這裏來,還把我打暈了,我真的是被他脅迫的!」
「哦?真的嗎?」
韓若冷嗤了一聲。
已經看過監控資料了,顧朝夕明明就是主跟著陸觀年進來這裏的,只是病房裏面沒有攝像頭,所以這三個人在陸琉璃的病房裏發生了什麼事,他們無從得知。
「阿訊哥哥,韓總不相信我,連你也不信嗎?」
顧朝夕掙扎著從床上爬了下來,抓住了莫子聰的袖,語氣懇切哀求。
莫子聰迅速地想要把手回來,只是抓得。
韓若將這一個作看在眼裏,心中涼意更甚。
「我問你,你見到陸琉璃了,對你說了什麼?」韓若問。
「……沒說什麼。」
這句話,顧朝夕並沒有撒謊,畢竟一走進病房,還沒說上兩句話就被人給敲暈了,在這件事里,實在是無辜。
「那,你見到的是真瘋還是裝瘋?」莫子聰問出了最關鍵的一個問題。
顧朝夕想了一想,回答:「應該是裝瘋。」
既然陸家父對不仁,也沒有必要替他們瞞著。
韓若冷哼了一聲。
果然是裝瘋!
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裏,韓若請來了各地的知名神科專家給做過鑒定,也讓人一天二十四小時地觀察的行為舉止,就是生怕裝瘋賣傻躲過法律的制裁。
倒是裝得像,整整一年的時間不是在床底下滾來滾去,就是見人就咬,或者癡癡傻傻地在房間里一不坐上一整天,那些舉,任是誰都不會覺得是個正常人。
沒想到居然是裝瘋!
也真夠能裝能忍的,尋常人在這樣抑的環境裏,不瘋也得瘋。
關於陸琉璃的事,莫子聰是十分陌生的,所以他並不能理解韓若心裏的憂懼與恐慌。
再沒功夫去搭理顧朝夕的哭哭啼啼,趕打電話去聯繫找人。奇書網.qishuw.com
「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要先把陸琉璃給找出來,那個人如果真的是裝瘋,現在跑了出去,一定會幹出比一年前更可怕更喪心病狂的事來!」
韓若的人和警方一起,先去搜查了陸家,沒想到陸觀年早有準備,救了兒之後就再沒回去,捲鋪蓋跑得乾乾淨淨。
莫子聰同時派人去查了陸家的萬和建築集團,發現這家公司跟莫氏集團打了那麼久的擂臺帳,早就不敷出,表面上還撐著往昔的輝煌,實際上是一本爛賬。
陸觀年也知道自己的公司撐不了多久了,乾脆把名下的私產全部轉移到了海外,只留下一副空殼子爛攤子給公司的員工。
「他已經把大部分的資產都轉移到海外了,只怕是要潛逃。」莫子聰對韓若說。
為了找人,韓若已經足足一天一夜沒有合眼。
實在是太擔心陸琉璃會幹出什麼瘋事來了,不敢有一懈怠。
先前因為顧朝夕懷孕的事,本不想要再理睬莫子聰,可是現在,本無心去想這些。
「阿若,就算跑了,也只是個裝瘋潛逃的通緝犯,你不必這麼擔心害怕。」
韓若對莫子聰的勸一句都聽不進去,甚至不允許莫北宸和安安再去學校和兒園,生怕在路上保衛不力,會出現什麼意外。
而家裏的保鏢,也增加了比原來多三倍的人手,兩個孩子不被允許出家門一步。
莫子聰覺得,韓若是太張了,有點矯枉過正。
警方已經在海城各的機場、高鐵站、高速公路收費站點等等地方設了哨卡,以防陸琉璃會跑到外地或國外去。
就連碼頭,韓若都央求警方搜查了一遍又一遍。
但是,海城那麼大,警力以及莫氏集團能夠派出的人手再多,也不能保證會出現什麼錯。
全城大搜捕,竟然連陸琉璃的影子都沒有搜到。
「你是不是張過頭了?陸琉璃再有本事,也只是一個人而已,現在銀行都已經把陸家在國所有的賬戶給凍結起來了,他們能掀起什麼風浪?」莫子聰勸寬心。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你當然不害怕。」
韓若對他的態度依舊十分冷淡。
當年的事,即使莫子聰聽韓若講過無數遍,但還是沒有辦法憑空去想像,當韓若在懸崖邊上看到莫子聰跟陸琉璃一起跌落深不見底的海水中時,到底會有多絕。
這樣的事,決不允許再發生第二遍!
「如果再敢對你手,我一定會殺了!」韓若咬牙切齒地說。
莫子聰倒是輕笑起來:「韓若,你既然這麼在乎我,那朝夕的事,你不要再跟我慪氣了,好不好?」
的神迅速又冷了下來。
陸琉璃是陸琉璃,顧朝夕是顧朝夕,一碼歸一碼,如何能相較而論?
害怕他出事,不代表能原諒他背叛。
「我約了醫生,明天會讓人把帶去醫院做人流手,等那個孩子沒有了,我會把送到歐洲去,想上學也好、想工作或干任何其他事都行,我會給補償,但你不會再見得到,我也不允許再出現在你面前,你覺得這樣怎麼樣?」
莫子聰沉默了。
或許,這應該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可是,要去扼殺一個三個半月大孩子的命,他終究是於心不忍。
那畢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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