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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中二年去了場，繞著場跑了十來圈，直跑到了兩個人實在沒有了力氣。思兔躺在草地上，兩個人仰星空。

  「你說人為什麼要長大？」顧雲卿雙手抱頭，問。

  「你這個問題實在太傻了，我沒法回答你。」宋翊側過頭來嘲笑他，「不長大，你要永遠做八歲的兒嗎？但我的八歲也不見得快樂。」

  「我八歲的時候……比現在要快樂一點兒，那時候我輕鬆，想幹嘛只要和我外婆說一聲就可以了，我外婆也從不罵我。」顧雲卿仔細回想了一番，「那個時候，我媽大概一個月來看我一次，對我還算客氣。我初三那年，好像突然發現，我是的兒子，可以控我的人生。從初三開始，我最怕就是來看我，我回顧家參加家庭聚會。每次看著我爸和季安之，顧雲朵他們有說有笑，親親昵昵，我都覺得自己實在太多餘了。阿翊，說實話，我有時候甚至都懷疑我到底是不是我爸媽親生的？為什麼待遇差那麼多？」

  宋翊默默地聽著。

  「害，說這些什麼呢？」顧雲卿蜷著坐了起來，「明天周三呢，要考馬，今天早點睡吧。」

  「我睡不著。」宋翊仍然呆呆地看著夜空。

  顧雲卿靠過去一點：「行了行了，我們都不要傷了。最多一年，我們都就出國了，到時候山高皇帝遠，我媽想管也管不了，哼，看我怎麼痛痛快快做自己。」 (5,0);

  宋翊被他逗得笑出聲來，斂了笑，他道：「阿卿，躺下來，我們再聊聊天。」

  顧雲卿拔草叼到裡，然後挨著宋翊躺了下來。

  「我至今最憾的是，我還沒有遇到一個讓我心的孩。」他說。

  「喂，你找死吧，你現在遇到心的才糟糕，早哎，會被你老爸砍頭的。」顧雲卿揶揄他。

  「我很想驗是什麼覺？那種有牽掛的覺。我想知道，這個世界上真有會有那麼一個人，能給我新生嗎？」宋翊自顧自地說著。

  顧雲卿嗤笑：「你在胡說什麼？是不是最近看那個什麼姆的書給鬧的？還有那個誰春上什麼樹來著？要我說，他們都是個瘋子，寫的什麼破爛玩意兒？幾句話就可以概括的人生，非要扯上厚厚一本，太煩人了。我就對那些大師的作品沒有任何興趣，他們想都別想影響到我。阿翊，你以後還是看點書吧，沒事兒我們就去踢踢球。」

  宋翊也不惱，他溫和說道：「可你天天踢球，也一樣有心不好的時候啊。」

  顧雲卿噎了一下，道：「喂，我好心安，你還反將我一軍。」

  宋翊沒說話。

  兩個人又躺了一會兒，宋翊開口：「阿卿，以後我死在你前面……」 (5,0);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顧雲卿惱起來，他爬起來，然後把襟翊從地上拖了起來，「走走走，大半夜的說什麼死不死的？我們才幾歲啊？」

  「不是你說的想剔骨還父母？」宋翊說話時，他的手機震起來，有人打電話來了。

  顧雲卿眼尖，一眼看到屏幕上的程宇凡三個字。

  「半夜三更，那渣渣找你做什麼？有病吧。」

  「不接。」宋翊按了拒接。

  兩個人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回宿舍，從教學樓穿過去是最近的。上樓梯的時候，宋翊的手機嘀了一聲，提示有簡訊接。

  他落了一步，看完簡訊後，他晃了一下，然後靠到了牆上。

  「怎麼了？」已經上了臺階的顧雲卿回頭。

  「沒事兒，你先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宋翊說著順著臺階坐了下來。

  「到底怎麼了？是不是程宇凡？」顧雲卿提到他的名字，氣就不打一來。

  「你先走。」宋翊有氣無力的。

  「誰給你發的簡訊，什麼事？」顧雲卿「蹬蹬蹬」跑回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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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卿。」宋翊抬頭，他的眼圈有些發紅，「我有一個孩子，ta死了。」

  「什麼？」顧雲卿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什麼病，為此，他拿手指使勁掏了掏。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宋翊掩面。

  「你在說什麼？阿翊。」顧雲卿抓住他的手臂，「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

  宋翊被他晃了一下，他似乎清楚過來，他將眼中的淚意回去，看著顧雲卿焦急的眼神。他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裝開心的樣子笑起來。

  「傻樣，這就上當了，我跟你演呢。」說完，他起往臺階上方跑。

  「宋翊，你小子給我站住。」顧雲卿發現自己被耍，氣得要命，他朝宋翊追去。

  追到拐彎時，他追上了宋翊，他在宋翊頭上拍了一下：「你不報話劇團真是浪費了，剛才嚇得我差點報警，真是……」

  「誰讓你那麼好騙呢。」宋翊笑嘻嘻的。

  「不過，你和我說實話，剛才誰給你發的簡訊？」顧雲卿正問。

  「程宇凡，讓我周末請他吃牛排，你知道他家的況嘛，我們常去那家牛排店，他自己去消費有些困難。」宋翊說道。 (5,0);

  「臭不要臉，明天我就給他改名程要飯。」顧雲卿煩得忍不住翻白眼，「深更半夜想吃牛排，他怎麼不去吃屎呢？」

  宋翊笑笑：「阿卿，你寬容些，諒一下生活水平不如我們的人。」

  「程宇凡就他媽我窮我有理，我就看不慣他那副小人臉。」顧雲卿說著眉頭一皺，「周末想去吃牛排，行啊，我請，他不撐死我不準他出店。」

  「行了，你這個人啊……」宋翊拍拍他，「明天的馬課，還不夠你頭大的是嗎？」

  顧雲卿誇張地嘆了一口氣：「夠夠夠，太夠了，要我小命。」

  兩個人說說笑笑的，眼看著穿過最後一條長廊就要進宿舍樓了。宋翊突然間飛快地跑起來，顧雲卿一時沒反應過來。

  「阿翊，你跑什麼？被鬼追啊……」

  顧雲卿的話音還沒落下，穿著白T恤衫的宋翊從欄桿一躍而下，接著樓下傳來沉悶地「砰」的聲音。

  顧雲卿只覺得渾上下的不停地竄來竄去，阿翊呢？那個飛下去的人是阿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