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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敢。顧雲卿眸一沉。

  宋蓮蓮舉起手裡的離婚判決書，冷笑著：「高明威都能這樣對我，我為什麼不能這樣對他的兒子？」

  不等顧雲卿回應，又道：「這本就是我宋家的事，我和高明威吵也好鬧也好，離婚也好。他贅我宋家，和我做了幾十年的夫妻，這是外界都有目共睹的事實。顧雲卿，你不但手我宋家的事，還視我宋家如無人之境。既然你要這樣欺負人，那我明天就請記者來，咱們來好好講個理。」

  顧雲卿挑眉：「宋太太，我年輕，還真不知道人竟然可以大於法律。你要講理，那就講啊。你是長輩嘛，我做晚輩當然要配合了。」

  「太太，你要講理，那我也要講。我和高先生在一起這麼多年，宋翊是我的兒子，這也是不爭的事實。」季玲艷帶著幾分得沖宋蓮蓮嚷起來，手裡還著那張離婚判決書，這張紙無異於明和希。

  宋蓮蓮看看顧雲卿，又看看季玲艷，將手上的翡翠舉起來：「阿卿，你看清楚，這鐲子在我手上。」 (5,0);

  夕的餘暉里，那鐲子發出耀眼到滲人的芒。向卉不覺心裡就一個激靈，很不明白宋蓮蓮為什麼要將那個鐲子戴到自己的手上。宋家也是大戶人家，按說稀罕之見得多了去了，況且，就算這翡翠難得，畢竟是從宋翊的骨灰盒裡挖出來的，總要避諱一下。

  宋蓮蓮說完這句話後，朝帶來的人使了個眼，隨即，踩著高跟鞋昂著頭往外面走去。

  「孫婆婆，送一下宋太太。」顧雲卿淡淡的語氣。

  站了半天的孫婆婆輕輕應了一聲誒，然後顛著小碎步追在了宋蓮蓮後面。

  「阿卿，幸好你和向卉回來得及時。」季玲艷帶著幾分討好說道。

  顧雲卿沒說話，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行李箱，道：「以後安心住著吧，不會再有人趕你走了。」

  「好，好。」季玲艷連迭聲應道，「孫婆婆已經做好晚飯了，我去看看涼了沒有，要是涼了，我去熱熱。」

  「你先回屋收拾一下吧。」顧雲卿說。

  晚飯吃得很有些拘謹，大家都不算，向卉吃了小半碗飯，喝了點湯就放了碗。天還未黑，晚霞的紅從飛檐上折下來，起了。

  出了餐廳，來到了院子裡。濃濃的暮里，幾株海棠開得正艷，有些花期盡了的裊繞地往地上掉。 (5,0);

  向卉想到剛返校的恬恬，拿出手機拔下了宿舍的電話。

  「媽媽。」恬恬的聲音傳來，帶著輕快。

  向卉的心也跟著起來：「怎麼知道是我？」

  「心靈應。」恬恬頑皮道。

  向卉覺到恬恬的好心，但又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明快了，忍不住問：「告訴媽媽，你怎麼心這麼好？」

  恬恬吃吃地笑起來：「因為我發現了一個。」

  向卉想了想，猜測到：「因為你收穫了高立桃的友誼？」

  「不是。」恬恬否認。

  「那是什麼？」向卉很好奇。

  「不告訴你，反正……」停頓了一下，「媽媽，我你。」

  突如其來的表白，向卉措手不及，待那三個字緩緩沁心田時，向卉覺得嚨酸酸的，輕聲道：「恬恬，媽媽也你，很很你。」

  「媽媽，你不要擔心我，我肯定不會再做噩夢了。」恬恬又說。

  向卉不知道恬恬到底怎麼回事？總覺得突然之間的改變也太大了，有些擔心起來。 (5,0);

  「恬恬，你要是不想住校，也沒有關係的，我讓司機每天接你回家……」

  「我願意住校，而且生活老師已經重新安排了舍友，我和上鋪的小夥伴可好了，我們都約好了明天課後一起去圖書館。不過，媽媽，你可以和顧叔叔說一嗎？我想每周回家。」恬恬說。

  「可以，當然可以。」向卉應道。

  「那我去上晚自習了，媽媽，再見。」恬恬說完就掛了電話。

  向卉拿著手機，好半天，都有點回不過來神。恬恬，好像變了另一個孩子。不但願意和多說話，而且不再將心事全藏在心底。

  到底怎麼回事兒？向卉想了半天，沒有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你這是在賞花？」戲謔的聲音傳來。

  向卉收到起了手機：「沒有，坐了一會兒而已。」說罷，起要走。

  「我一來你就走？」顧雲卿手拉住。

  「我去找孫婆婆。」向卉用力出手。

  「找孫婆婆做什麼？」他問。

  「問問書房在哪裡？」向卉忍耐著說道。

  「你哪有心思看書？只不過想躲開我而已。」他一語揭破，「走吧，我帶你去看看宋翊。」 (5,0);

  「宋翊？」向卉狐疑地看著他，宋蓮蓮不是把宋翊的骨灰拿走了嗎？

  「走吧。」他再次拉住的手，的掌心還有餘汗。

  向卉想再次出手，他握得更。從二進院的西側門穿出去，他們進了另一個院子。

  熙園大得實在出乎向卉的意料，院子三面種滿了竹子和柳樹。朝西的一面是石臺階，臺階上方一扇朱紅的大門，大門上兩個黑的大環扣。

  向卉只覺得後背寒意陣陣，竹子和柳樹……那不是種墓周圍的嗎？又記起來，顧雲卿曾經說過，說宋翊的父親本沒有將他下葬，而是開闢了一個院子供放他。現在看來，確是如此。

  顧雲卿拉著走到臺階前。

  「宋翊就住在這裡面。」顧雲卿說。

  「我今天不太想看他。」向卉有些害怕起來。

  「你害怕？」他停住腳步，「你怕什麼？」

  向卉也不知道自己害怕什麼。

  顧雲卿拉著往臺階上走去：「事實上，高先生從生病開始對宋太太就有所防範。所以，宋太太拿走翡翠是真，但宋翊的骨灰，絕不可能得到。」

  「宋翊的骨灰，以後也一直這樣放著嗎？」向卉問。

  顧雲卿已經拉著上了臺階，站在朱紅的大門前，他又停下了腳步：「對，這裡就是宋翊的家，生生世世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