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向卉沒有想到他會問出這句話來，心裡一震，繼而又有點兒慌。不純粹？他是在說顧雲卿對的不純粹嗎？他怎麼看出來的？

  向卉了手心，淡淡道：「願賭服輸。」

  季安之點了點頭：「倒是灑。」他說完這句時，服務員敲門，開始上菜了。

  「季先生……」

  「或者你可以喊我大哥。」他微笑著打斷，服務員退出去，他把剛上的幾道菜稍微調整了一下位置。

  向卉很不自在，糾結著開了口：「大哥。」

  季安之笑著點點頭，然後他探手拿過了向卉面前的湯碗，盛了一碗湯放到了面前：「先吃飯吧。」

  「謝謝。」向卉輕聲道。

  「我吃藥吃了蠻長一段時間，胃口一直不太好。所以，今天我只陪你喝點湯，飯我就不吃了，你不要介意。」季安之溫和道。

  向卉慢慢地喝完了碗中的湯，放下碗後，委婉道：「我聽阿卿說你睡眠不太好。」

  「吃藥以後就好多了，每天都能睡，但人不是太清醒，有時候會不太分得清楚是醒著還是夢裡，很多事都記不住。本來我前天就想請你吃個飯，但睡著睡著就我忘了。」他喝了小半碗湯後推開了碗。 (5,0);

  向卉心裡有些戚戚，想著應該怎麼安他幾句，恰逢服務員送菜進來，免了的尷尬。

  「這些菜都是我自作主張點的，你嘗嘗好不好吃？」季安之又將新送來的幾個菜重新擺了擺。

  向卉覺他應該有很嚴重的強迫癥。

  「你嘗嘗。」他指著菜。

  在他的注視下，只好彆扭地拿起筷子夾菜：「好吃的。」

  「那就好，我怕我點錯了。我去打個電話，你慢慢吃。」季安之拿著手機起往包廂外走去。

  向卉著看著包廂的門關上，整個人才算稍稍放鬆了一點兒。季安之點的幾個菜都還蠻符合的胃口，加上也了，便大快朵頤起來。

  季安之再回包廂時，向卉已經吃飽放下了筷子。

  「吃飽了嗎？」他問。

  向卉起：「吃飽了。」

  「你開車過來了嗎？沒有的話，我讓我司機送你。」他說。

  向卉覺得他來找來，肯定不是為了說飯前那些話，可現在他什麼也不打算說就要送回去了。

  「你……是不是有話想和我說？」向卉忍不住問。 (5,0);

  季安之微微挑眉：「沒有。」

  向卉心裡是不相信的，但他說沒有便沒有唄。

  向卉回了工作室，整個下午都在開會，討論下個季度的選題。會開到一半時，顧雲卿給打來了視頻，掛斷了沒接。他又打，趕告訴他在開會。他不信，非要接視頻，向卉不想影響會議進程，於是錄了幾秒視頻發給了他。但顧雲卿覺得在敷衍他，於是他開始沒完沒了地發視頻和信息給。向卉不想影響會議進程，於是關閉了網絡，又將手機調了飛行模式。

  會議持續到五點多，從會議室出來後，向卉和劉以民又聊了一會兒。等回到自己辦公室打開手機時，顧雲卿發給的信息幾乎要炸整個對話框。

  顧雲卿發了無數的消息，簡訊收件箱裡提示他打了十幾通電話。

  向卉看著那些信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這是發瘋了麼？還不等回信息，顧雲卿的電話又打進來了，向卉接起來。

  「阿卿……」

  「你為什麼關機？為什麼不回信息？你到底上哪去了？」顧雲卿怒吼。

  向卉有些嚇到，但還是保持著平和：「我和你說過了，我在開會，等我開完會再打給你。」 (5,0);

  「你真的在開會嗎？」他冷笑。

  向卉頓時就來氣了：「顧雲卿，你什麼意思？發什麼瘋？」

  「我沒有發瘋，是你不接電話，不回信息，還關機。你那小破工作室有那麼重要的會議？」他質問。

  向卉只覺得氣翻湧，過去他也說小破工作室，但那是調侃的語氣，不介意。現在他這麼說，說明在他心中，從來就沒有真正看得起過做的事。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掛了。」向卉掛斷了電話。

  顧雲卿又打過來，向卉按靜音後扭頭看著窗外。眼中有淚閃，這才是真實的顧雲卿吧，暴躁，易怒，爺脾氣。

  顧雲卿很執著，一遍又一遍的打的電話。向卉沒有力氣和他吵架，只能一遍又一遍按靜音任他打。

  兩個人無聲地較量到下班時間時，向卉的手機被顧雲卿打關機了。

  「向卉，走嗎？」劉以民敲了敲的辦公室門。

  「哦，走，走啊。」向卉應道。

  「怎麼了？哭了？」劉以民走進去，「這一季的選題雖然難一點兒，但也不至於被嚇哭吧？」 (5,0);

  「沒有沒有，剛才看篇短文，淚點低。」向卉掩飾道。

  劉以民也就不破：「下班吧，你今天不是沒開車嗎？我送你。」

  向卉拿過手機起了，下了樓，想想也不能回父母家，現在緒不太好，爸媽肯定能看得出來，不想爸媽和兒圍著一直追問。

  「劉編，你送我到玲瓏苑吧，我有點兒東西落那兒了。」向卉說。

  劉以民打著方向盤往停車場外開，出了崗亭後，他說：「你和小顧吵架了吧？」

  向卉看著擋風玻璃前面：「你可真厲害，哪天我們工作室開不下去了，你去支個攤算卦生意肯定火。」

  劉以民大笑：「我厲害什麼呀，你滿臉都寫著你很難過，工作室這段時間沒什麼煩心事，你父母馬上要搬新居，那就只剩下和小顧吵架這個選項。」

  向卉苦笑：「所有的在經過最初的甜，總是無可避免要走到這一段吧。」

  「我記得還多讀者向你請教方面的困擾，向大作家，你怎麼回事兒？指點別人迷津的時候，你可是大師，現在到自己了，你就迷糊了？」劉以民揶揄道。

  「要不然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呢。」向卉側過頭看他，「還是劉編聰明，自己過，自由自在。」 (5,0);

  「你也可以啊，但你的荷爾蒙和多胺不答應。」劉以民笑道。

  向卉嘆了一口氣，收回視線看著遠發呆。二十多分鐘後，向卉回到了玲瓏苑。房子很久沒住人了，開窗通風，充上電後，給媽發了條語音，告訴今晚不回家。語音剛發出去，的手機就響起來了，顧雲卿的電話又打來了。

  走到沙發旁坐下，點了接聽。

  「寶寶。」顧雲卿了語氣，「你在哪裡？」

  向卉聽著他的語氣還算平靜，道：「我在家裡，手機被你打得沒電了，剛剛充好電才開機的。」

  「是不是因為我昨天和前天沒給你打電話發信息，所以，你就不接我電話，不回我信息？」他語氣又開始壞起來。

  向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好好和他說話：「阿卿，你不給我電話和發信息必然是有事。我上午打電話問你，僅僅也只是因為我想你了，而不是質問你為什麼不找我。既然我們是夫妻，相互信任和諒……」

  「我不要聽你說這些大道理。」他煩躁地打斷了，「我就只想知道，你怎麼能忍心看我發那麼多的信息，一條都不回。看我打那麼多電話，你能堅決不接。向卉，你不我，否則，你沒有辦法做到那麼冷靜。如果你真的我，你會像我一樣，完全失去理智和冷靜。」 (5,0);

  向卉覺得頭大，甚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吵架？就因為沒有接他的視頻，他就氣這樣？

  「阿卿，你發視頻過來的時候，我說得很明白我在開會，我還錄了開會現場給你看。你為什麼要沒完沒了？」

  「我也和你說得很清楚，你讓我看一眼就可以，你為什麼一眼都不讓我看？」他生氣地說。

  向卉愣了一下，說到底，顧雲卿不相信在開會，不相信在工作室。

  「你在懷疑我？」語氣冰冷下來，「你懷疑我本沒有在開會，而是在干見不得人的勾當？顧雲卿，是嗎？」

  顧雲卿頓了一下，也冷冷道：「我沒有懷疑你，我只是在確認一件事，那就是我對你本不重要。現在煩我了吧，行，那我掛了，我不打擾你了。你忙，忙你的工作，忙你的影視項目。」

  顧雲卿話音落下，隨之，電話便掛斷了。

  向卉握著手機，覺得這一架吵得很稚，也很可笑，但心裡又有掩不住的傷心和失。他年輕，衝，激烈，帶給決然不同的人生驗。可同時，因為他年輕，對於和人並沒有多經驗，這便是要含淚咽下強裝歡笑的苦果呀。

  向卉呆坐了半晌，緒緩過來後，決定晚一點兒的時候給顧雲卿打個電話。不打算和他說道理了，就哄哄他，緩緩他的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