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院中午憩了會兒,謝蘅醒來時柳襄已經起了。
他緩緩坐起,看著在梳妝臺前很跟頭發較勁的影,眼中一片。
這些日子他仿若在夢境一般,幸福的不真實。
不僅絕逢生,還過上了夢寐以求的生活,任誰都會不安吧。
“你醒了。”
柳襄聽得后的靜,回頭道。
“嗯。”
謝蘅穿上鞋走到后,看向鏡中:“不會盤束起來就好。”
柳襄無奈的放下梳子:“可婚了都得盤發啊。”
謝蘅沒醒,怕喚暮雨進來會吵醒他,便嘗試著自己盤發,可從來都是束馬尾,本不會盤頭發。
頂多就會點姑娘簡單的發髻。
“無妨。”
謝蘅從手中接過梳子:“你可是當朝第一位將軍,不盤發誰敢說什麼?”
柳襄自然不是怕這些,只是作為世子妃,總得為他考慮。
謝蘅知道的顧慮,又道:“在府里無妨的。”
柳襄:“當真?”
“自然。”
謝蘅道:“這里是我們的家,自然可以隨心所不束縛。”
柳襄眼眸一亮,點頭:“好。”
眼下確實還有些不習慣盤發。
謝蘅溫的給束好發,道:“對了,你的賞賜應該要過段時日才會下來。”
柳襄知他說的是軍功,對此倒并不是很在意,隨口嗯了聲。
“是因為阮貴妃?”
謝蘅點頭:“是。”
“到底是瑞王生母,自然不好在這時候提賞賜。”
柳襄喔了聲:“文應該彈劾了吧?”
“嗯。”
謝蘅:“朝臣不知當年真相,如今前幾乎都是彈劾你的折子,陛下打算罰你一年俸祿,再足一月,應該明日就會下來。”
柳家不缺銀子,王府更不缺,這罰幾乎等于沒罰。
至于足,倒正合謝蘅的意。
也合柳襄的意。
剛婚,本舍不得離開王府。
“我們去給重云點聘禮?”
謝蘅:“好。”
隨后二人便攜手往庫房走去。
當然也并不是真要一個件一個件的挑,而是拿了單子來點就行。
王府的聘禮自然不可能寒酸,且謝蘅對自己人向來大方,二人合著指了一長串后,管家看不下去,提醒道:“世子,超出規制了。”
知道的是王府統領婚,不知道的還道是王府的公子婚呢。
謝蘅卻淡淡道:“三品大員,超出規制了嗎?”
管家一愣。
三品?重云?
能在王府做管家心思自然活絡,很快就明白了謝蘅的意思,默默記著不再言語。
世子要給大人面,
誰攔得住呢。
又過了一刻鐘,謝蘅才停手,道:“先這樣,之后定下來再添。”
管家:“……”
還添?!
“對了,按這份單子再準備一份。”玄燭大婚應該也快了。
管家不用問都知道另外一份是給誰備的,點頭應是。
這也幸得世子邊就這兩位大人,不然……也沒有不然,再多幾位世子也出得起。
“世子,求親還需要一對大雁。”
謝蘅嗯了聲:“讓他自己去打。”
王府之前送到柳家的大雁也是重云去打的。
“你先備著這些,這事我會與他說。”
管家:“是。”
_
點完聘禮,謝蘅便帶柳襄去逛園子,柳襄雖不來王府,但卻甚在府中閑逛。
這算是第一次正經逛園子。
三月天氣正好,二人攜手慢悠悠的走著,有說有笑,畫面和諧而好。
“夫君,那里是荷塘?”
謝蘅順著手指指的方向去,點頭:“嗯,再過兩月那里荷花便開了,屆時可以采蓮蓬,當季時蓮子很清香。”
柳襄頓時來了興致:“那到時候我一定要嘗嘗。”
沒吃過蓮子,邊關沒有荷花。
“好”
謝蘅:“到時候,我們乘船去摘。”
“嗯啊。”
柳襄突然想到了多年前,道:“世子還記得那年的櫻桃嗎?”
謝蘅自然記得。
那年宋長策采了櫻桃回來捉弄他們,許是那天的很燦爛,風景很,他至今還記得櫻桃在口中炸開的酸。
“待有空,我們上阿兄和二表哥再一起去那里摘櫻桃,看瀑布。”柳襄道。
“嗯。”謝蘅眼神微變。
他神復雜的看了眼柳襄,應當還不知道,宋長策要去邊關了。
“還有那條河,我們再去那里捉魚。”
謝蘅也輕輕嗯了聲。
“還有那片花海,我們也去看看。”
“好。”
柳襄突然停住腳步,抬眸看向他:“我說什麼你都說好?”
謝蘅立即意識到什麼,只是話還沒出口,柳襄就已墊著腳尖輕輕吻上他。
謝蘅下意識抬眸掃了眼,下一刻,暗數道影悄然遁去。
謝蘅這才輕輕摟住柳襄的腰,迎合著。
湖風徐徐,將高高束起的馬尾吹的輕輕搖晃,飄灑在謝蘅手背和寬大的袖上。
撓的人心。
不過謝蘅自制力尚可,還不至于在湖邊了分寸,在察覺到將要失控時,他輕輕松開了柳襄。
然而他的制止力好,不代表柳襄與他一樣能忍,環住他的腰,不滿足的道:“今日逛的差不多了。”
謝蘅避開的眼神:“我們才出來不到一刻鐘。”
“那就改
日再逛,我被足一月,多的是時間逛園子。”柳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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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現在就回去吧。”柳襄瞥了眼謝蘅微抿的,當機立斷的拉著他回院子。
謝蘅拗不過,也不可能白日在這里跟商討要不要行床笫之事。
不管如何,都該先回屋再想辦法打消這個念頭。
但回屋后,事本就不可能再謝蘅控制,一則柳襄有力在他犟不過,二則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心之人在懷不可能真忍得住。
總之,回屋后一切就變得不可收拾。
重云回來稟報玄燭那邊的事,才剛踏進院子就被暮雨攔住了。
“大人,世子現在不方便。”
看著暮雨微紅的臉頰,重云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默了默后,安靜地退下了。
世子明明很重這些禮數的,婚前還克制得很,了婚果真是不一樣了。
用完晚飯,重云才見到謝蘅,稟報了玄燭那邊的況:“屋里的擺設和桌椅等基本都毀了,院里的樹木花草大多都救不回來了,瓦毀了近一百片,梁木斷了一,池子里的石頭也碎了……”
謝蘅面無表道:“幸存的有什麼?”
重云:“……床。”
謝蘅,柳襄:“……”
一陣沉寂后,謝蘅問:“多久能收拾出來?”
聽起來院子基本都毀了,不可能再住人。
重云:“其他好說,斷了的那梁木要費幾日,況且……”
“什麼?”
“暗衛和玉公子邊的幾位都手了,都是些力高深的,屬下擔心……”
重云話還未落,外頭便有侍衛疾步過來:“世子。”
謝蘅抬眸:“何事?”
侍衛面復雜道:“稟世子,玄燭大人的院子塌了。”
謝蘅,柳襄:“……”
什麼塌了。
好半晌后,重云默默補完方才的話:“屬下擔心,高手過招,力沖撞之下可能無形中損壞更多,且都是自己人不可能真往對方上招呼,所以力大多都被卸在了其他地方……”
但他沒想到,整個院子都塌了。
柳襄忙道:“人沒事吧?”
侍衛回道:“沒事。”
“院子塌前玄燭大人知到了,讓所有人都撤出去了。”
廳再次陷一片死寂。
許久后,謝蘅淡淡道:“所以,那院里唯一幸存的床都沒了。”
他記得,那是張上好檀木床。
足一月還是罰輕了。
重云低聲接過話:“……所以,那院子里幸存的只有玄燭。”
謝蘅輕輕呼出一口氣。
“玉明澈呢?”
這人闖禍能力多年來都不減分毫,這回一來連院子都給他掀了。
重云:“一個時辰前玉公子來讓屬下診過脈,確認無事后便去逛玉京城
了,說要去喝玉京最好的酒,看玉京最好看的姑娘。”
謝蘅氣笑了:“他倒是瀟灑。”
侍衛便問道:“要將玉公子找回來嗎?”
“找回來作甚?”
謝蘅:“他能修屋還是能蓋瓦?”
侍衛默默低下頭。
玉公子應該只會拍手好,因為塌的玄燭大人的院子。
“先讓玄燭住屬下院里?”重云道。
重云以前一直都住在謝蘅寢殿外間,方便照顧他,如今柳襄在,他自然不好再住里頭。
謝蘅也不厚此薄彼,玄燭有院子,他自然也不能。
“不用。”
謝蘅深吸一口氣:“后院有空的,讓他自己去選,去給管家說一聲,一應用按之前的補上。”
“另外,足兩月!”
親王沒有側妃侍妾,王府空的房間多的是,重云即將議親,不好收留玄燭。
“是。”侍衛應聲而去。
柳襄著一顆蘋果啃著看戲看的津津有味,除了有些費錢外,這種熱鬧很看。
日子越來越有趣了。
等安排完,謝蘅才看向柳襄,淡聲道:“熱鬧看夠了?”
柳襄瞥了眼他帶著幾分郁氣的丹眼,知道這是要算拉著他白日行房的賬了,忙扔掉蘋果核,湊近他:“我覺得夫君罰的對,玉公子回來也要罰。”
謝蘅靜靜地看著。
柳襄心虛的眨眨眼,看了眼外邊:“要不我還是去看看吧,聽說院子塌了時沐笙也在,不知道傷沒有。”
“回來。”
柳襄腳步一轉飛快竄回了謝蘅跟前,笑容明:“夫君我回來了。”
謝蘅:“……”
良久后,謝蘅憋出四個字:“下不為例。”
柳襄點頭如搗蒜:“好的。”
下次還敢。
余瞥見他腰間的貓貓玉佩,眼底笑意愈濃,小短生起氣來也是這樣,只管胡揮著小墊哈氣,卻連爪子都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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