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接到消息后，也沒有多麼意外。

帝國雖然很講鐵，但是在府系中，依舊彌漫著陳舊腐朽的氣息。

他不以為然地表示，“審核不過又怎麼樣？下面的手續，可都是已經完善了的。”

朵甘點點頭，若有所思地發問，“也就是說如果批不下來，接下來跟他們扯皮就是了？”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種事，是普遍存在于人類社會中的，并不是偶然現象。

大項目的先斬后奏，或者說奉違……想一想聯盟寶芝星軍工廠的烏振就知道了。

朵甘對此也不陌生，所以更清楚，科福對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的大管家已經意識到了，如果上面審核不過，就會存在扯皮的問題。

朵甘對類似作一點都不陌生，跟府有爭議的糾紛，也不止十來八件了。

但是糾紛歸糾紛，該做的事還是要做，很多時候，還必須得擱置爭議。

現在換到數字魅影，其實也有實力跟府扯皮，而且不怕承擔后果。

問題的關鍵在于，科福和朵甘都不確定：老大愿意不愿意扯皮？

他倆非常明白，曲澗磊自命講究人，做事非常注意名正言順，有時候都幾近于矯了！

那麼這件事接下來的發展方向，還真要看老大是怎麼考慮的。

所以科福明明有了應對的手段，還是要前來請示。

然而他倆沒想到，曲澗磊對這種事，了解得不是一般的多。

像什麼既事實，什麼帶病運行……地方上我行我素的例子，他上一世就見過不了。

曲澗磊就算自命講究，對這種事也不是不能接。

他不以為意地笑一笑，“扯皮是一定的，這跟手續完善與否，不存在太大關系，！”

“有人真想扯皮的話，哪怕咱們手續完善，就攔得住嗎？”

“要我說啊，還是丟掉幻想，隨時準備戰斗吧。”

“還是老大你看得徹！”朵甘豎起一個大拇指來。

就在他們考慮，老大能否接扯皮的時候，老大已經認定了——扯皮是避免不了的。

“不算什麼吧，”曲澗磊搖搖頭，這不是最基礎的認知嗎？

“就算是絕對合法的產業，沒有點實力也守不住。”

朵甘默然，半天之后嘆口氣，“早知道你這樣想，我就不用來問了。”

曲澗磊聞言笑一下，“問一句還是有必要的，多也算個決策不是？總該告知我一聲。”

“確實是這樣，”朵甘也點點頭，“那接下來的事，我來全權理吧。”

已經明白老大的意思了，剩下的相關細節，自己就能做主。

朵甘知道，老大一向很信任賈水清獨立理事務的能力。

但是認為，自己一點都不比賈水清差。

“這事恐怕你未必能獨立拿下來，”曲澗磊卻表示，“帝京學院不可能善罷甘休。”

“那又怎麼樣？”朵甘不以為意地表示，“他們這麼阻撓我確權……也是在挑釁我！”

“幾年沒出面，這是所有人都覺得，我拎不刀了？”

“我可沒小看你的意思，”曲澗磊連連搖頭，“只不過覺得……你該珍惜機緣。”

“機緣……”朵甘輕聲嘟囔一句，片刻之后點點頭，“那老大你多費心了，”

他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科福也明白了這兩位的意圖。

三天后，執政又聯系他，要求面談。

談話的容其實不難猜，就是他的催促換來了上級的呵斥——我整天很忙，你催什麼？

科福冷笑一聲，“這屁大的事，你都搞不定？當初你還想對我手來著。”

“人家怎麼說也是我上級，”執政對這話無于衷。

現在他已經習慣了對方的冷嘲熱諷，“我就想問一句，接下來我該做點什麼？”

科福淡淡地表示，“告訴他，讓他重新組織一下語言，否則我會去找談一談。”

上級訓斥下級那是天經地義的，不過他現在要出頭，倒是很期待對方的反應。

執政聞言，頓時大喜過，“老哥你早這麼說，什麼事我都能給你安排妥了。”

他一直以為，科福就是單純地利用自己對抗上級，心里自然難免怨懟。

他兒就沒有想過，科福居然還會主為自己出頭。

道理在那里擺著，從場思維上來講，人家欺他就足夠了，等到沒用了就丟掉。

至于他會遭遇什麼難題，別人需要在意嗎？

所以當他發現科福可以為自己出頭，心里別提有多開心了。

然而，科福哪里會相信這話？他不屑地一笑，“我要早說的話，你會珍惜嗎？”

對于這些場老油條，他了解得真的不要太多。

“你就別扯這個淡了，在我手上吃了虧了，你才會覺得我的幫助寶貴。”

“因為我原本可以不幫助你的！”

“如果我不如你的話，你會想方設法脅迫我幫助你，并且認為是天經地義。”

“所以不是笑話誰，我真看不起府中人的行事，你也別再惡心我了，好嗎？”

“嘿，”執政無奈地搖搖頭，“何必呢？”

不過數字魅影的回復，還真的是管用，上級接到他的轉告之后，馬上表示會安排。

兩天之后，上級還主聯系了一下他，表示相關部門認為此事沒有先例，要研究一下。

執政一聽就猜到是怎麼回事了，于是表示如果給不出期限，他不確定事態會如何發展。

這個態度有點冒犯，但是上級也沒有計較，只是表示自己會督促此事。

然而與此同時，他也不忘強調，此事并不是由自己負責，他能做的也只是督促。

執政很清楚其用意，只是談了一口氣，“希您萬事順利。”

他已經親會到了，數字魅影是多麼不講理的。

又過了十來天，上面也沒有回饋任何的信息。

執政并不想主打聽此事，這樣會讓別人認為，他已經倒向了數字魅影。

但是毫無疑問，如果他不盯著這事，一旦出現什麼意外，他必然是會首當其沖。

再次打聽之后，他又主聯系科福，表示上面認為，這個流程短期不太可能走完。

畢竟是沒有先例，是討論和分析的過程，恐怕就會很漫長。

這是可以想象得到的，但是執政并不認為，出現這種狀況就是絕對正常。

他之所以聯系科福，也是向對方表示：現在事態就是這樣，況就得你自己分析了。

總之，他是一定要把自己跟這件事撇清干系。

科福顯然也清楚這一點，而他更清楚老大的容忍度。

所以他問對方：你覺得他們這麼理，我們要不要真？

執政發現皮球又被踢了回來，也是有點猶豫。

科福很諒地告訴他：我只是想知道一個相對專業的建議，你想到什麼就直說。

你提出的建議，我可以聽也可以不聽，不會對你產生什麼影響。

執政一聽還有這種好事，于是就謹慎地建議：我個人認為，你們可以等一等看。

帝國這麼大，面對很多沒有先例的事，想要通過的話，必然要進行全面綜合的考量。

關于目前正在推行的探礦權和探索權分離的提議，他也很清楚，這是帝京學院發起的。

不過提案尚未過審，而關于星云采購的備案請求，天狼星域已經提了。

尤其關鍵的是，從星域到星球，相關的手續都已經辦理完了。

也就是說哪怕提案最終過審，過審前的那些作，也只是歷史留的問題，

這自然就是……好吧，起碼從理論上來說，府不能追究此前的流程。

他這個建議相當專業，也算是從側面強調，他此前的出力，確實是幫了數字魅影的忙。

——最起碼，你們不能再揪著我不放了。

科福本來就對這事無所謂，既然對方這麼建議，他也就從善如流。

只不過在離開時，他還是表示，希執政大人能幫忙盯著這件事。

這自然也是合理要求，一把手很清楚，事發展到這一步，他想洗清自己也很難了。

反正適當盯著點就好，還能有多大事呢？他也不需要用力太猛，適度關注即可。

然而，天狼星域這邊的事雖然告一段落了，圍繞帝京學院展開的報復，卻沒有中止。

又過了十幾天，帝京學院的人實在忍不了，托人找到了水羲生：你們還沒完了？

水羲生準確地表達了曲澗磊的意思：事是你們先挑起的，什麼時候結束可由不得你們。

因為對方托的這個人跟他關系不錯，所以他還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帝京學院最好派出夠分量的人，認真地向數字魅影道個歉，再商量其他。”

說客表示這個建議實在有點過，“到目前為止，他們死了不人，經濟損失也很嚴重。”

這種況，還讓帝京學院的人主道歉，你們考慮過人家的心嗎？

水羲生則是表示，“你知道采購那團星云花了多錢？整整五千個億！”

跟數字魅影談損失……你睡醒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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