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南薇沒說話,只是等著柳明音自己繼續往下說。
柳明音那邊沉默一下,才慢條斯理地對著厲南薇緩聲解釋道:“祁夫人,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相信。但是我做這些并不是因為其他任何人,就只是因為旗旗而已。旗旗畢竟是個孩子,是個好孩子,也什麼都沒有做錯過,不應該為這些事付出代價,并不應該為卿冬冬的貪心,進到卿家。”
卿家是能吃人的地方,看看卿冬冬如今的下場就知道,本就不寵的卿冬冬的兒回去的話,不可能會過上什麼好日子。更不用說,卿飛羽即將為卿家的家主,而卿飛羽還有把柄在卿冬冬的手上。
柳明音甚至覺得,卿飛羽有可能會為除掉卿冬冬,一起除掉這個無辜的孩子。
“柳先生,你應該知道,你這個說法沒有什麼說服力。”厲南薇跟著祁亦霆走進復健的房間,一邊找個地方坐下,一邊道:“只是因為一個無辜的孩子,柳先生就愿意付出一切?”
誰聽見都不會相信的。
柳明音在電話的另外一邊沉默很長時間,才終于開口道:“祁夫人,旗旗真的是很好的一個孩子。對我來說,就像是天使一樣的存在,為,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過往的事柳明音不會和厲南薇提,厲南薇也不會相信,更不會明白。
他的前半生幾乎一直在被人驅逐追趕,像是一只過街老鼠一樣在暗的地方茍活,為能活下去,他幾乎什麼都能付出。無論是自己的,容貌,還是靈魂。
就在他以為這世間的所有人都是這樣的時候,旗旗出現了。
他名義上的“姐姐”的兒,漂亮得像是個洋娃娃,手里握著最喜歡吃的糖,卻在看見第一次見見面的“舅舅”時,又委屈又為難地糾結半晌,將手里面唯一的糖遞給柳明音。
只有旗旗,不會對他出任何厭惡的表,會將心之分給他,對于當時低谷神幾乎崩潰的柳明音來說,旗旗的出現就像是救贖。
厲南薇實在是有些拿不準主意,也不知道柳明音到底想做什麼,說的是不是真心話。
想一想,還是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而是提出另外一個問題,道:“柳先生,我想問問,卿冬冬是怎麼和龐清寧走到一起去的?我看柳先生和龐清寧之前似乎一直恩恩,就連龐清寧大學時期,柳先生都能千里迢迢地跑過去與他私會,在小樹林里難自抑,怎怎麼會給卿冬冬機會呢?”
聽見這句,柳明音如遭雷劈。
厲南薇究竟還知道多?究竟還有什麼……是厲南薇不知道的?
他張一張口,卻只覺得無力,良久,他嘆息一聲道:“看來,祁夫人什麼都知道。”
厲南薇沒有接話,只是微微揚眉。這件事知道也是巧合而已。
“就像是祁夫人說的,清寧的確很早就和我就和我在一起。”柳明音嘆口氣,承認的倒是十分坦然,他道:“只不過當時清寧的家里有些懷疑,而卿冬冬通過我知道龐清寧的存在。想要離開卿家,想要尋找庇護,干脆就暗自接近清寧。清寧缺一個擋箭牌,卿冬冬正好送上門去。”
提起這個,柳明音還嗤笑一聲道:“卿冬冬不知道我和清寧的關系,以為自己抱上大,見清寧沒有要和結婚的意思,干脆給清寧下藥,兩人發生關系。清寧醒來后氣急,和分開。后來沒過多長時間,就傍上了另外一個人,和他結婚,并且生下旗旗。”
微微一頓,柳明音淡聲道:“卿冬冬對他用的是一樣的手段,所以,可能連自己當時都不知道旗旗的父親是清寧。后來旗旗出生,做檢查的時候發現型不對,才帶著旗旗和清寧的頭發去做親子鑒定,發現孩子是清寧的。”
這些事,柳明音都是之后才從龐清寧里知道的。
卿冬冬知道一切之后誰也沒說,甚至連龐清寧都沒說,就只當旗旗是丈夫的孩子養大。一直到有一天旗旗生病,而丈夫不在京城,旗旗需要化驗,而檢查結果最后一定會落在丈夫的手上。
卿冬冬實在是沒有辦法,才來和丈夫型一樣的柳明音想要瞞天過海。
“卿冬冬一直都瞞著所有人,旗旗有一次生病驗我幫忙,我才知道孩子原來是清寧的。”柳明音微微一頓,又繼續道:“后來卿冬冬病重需要住院,旗旗沒有人照顧,不想讓旗旗落在卿飛羽的手里,所以讓我幫忙照顧。從那之后,旗旗就一直跟著我。”
一直到如今。
厲南薇沉默著聽完這一切,只覺得旗旗有些可憐。
小小年紀什麼都不知道,卻有這樣的父母。
“祁夫人。”柳明音語氣帶著幾分凝重地對厲南薇道:“只要您愿意幫忙,您吩咐我做什麼我都可以做。旗旗絕對不能去卿家,卿飛羽不會放過的。”
厲南薇稍微沉默一下,問道:“卿冬冬的手上有卿飛羽的把柄,是不是?”
“是。”柳明音回答得毫不猶豫,知道厲南薇下一句想要問什麼,他有些抱歉地道:“卿冬冬把這一點當是保命的最后法寶,所以也從來多沒有和我說過到底是什麼事。如果祁夫人想問這個的話,我也不清楚。”
他不是沒有問過卿冬冬,但是卿冬冬很警惕,不肯說。
厲南薇也沒打算這麼輕松地就知道這件事,只是道:“柳先生真的什麼都愿意做?”
“當真。”柳明音的語氣認真。
厲南薇看向祁亦霆,目帶著幾分征詢的意思。
還在做準備的祁亦霆輕聲開口道:“他說的應該都是真的,你想幫忙也可以。”
事已經走到這一步,柳明音已經沒有什麼瞞欺騙的必要,如果他真的想要護著旗旗,如今厲南薇是他唯一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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