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爺子的話沒說完，他看一眼祁亦霆，最終還是嘆口氣，擺擺手道：“算啦，你們今天一路辛苦奔波，去吧，都回去休息吧。”

有些事都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要是沒發現的話，還不如不說。

“爺爺。”祁亦霆開口，他像是知道祁老爺子想要說什麼一樣，緩聲開口道：“外祖是個很好的人，母親的，我也已經轉給他了。”

“你！”

祁老爺子猛地站起來，像是不可置信一樣看著祁亦霆，他好半晌才問道：“那老頭，沒難為你們？”

當年祁老爺子也是和對方接過的，知道是個脾氣古怪格奇怪的老頭，祁文軒自己過去的時候，沒吃虧。現如今祁亦霆過去，就沒被為難？

“誒喲那您是不知道，那老頭的子才怪呢。”付九州連聲抱怨，他嘆口氣，對著祁老爺子道：“老頭非要讓我哥和小嫂子分開，要不然不僅不給我哥治病，還要帶著我哥走。”

聽見這個，祁老爺子立即皺起眉頭來，剛要說話，就聽祁亦霆道：“如今外祖給我治病，還收九州為徒。不算是難接。”

陳龍巖還將厲南薇收為徒弟的這事兒，祁亦霆出于一點兒私心，沒和祁老爺子說。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已經夠祁老爺子覺得意外的，他揚起眉梢，看向祁亦霆問道：“那老頭就這麼好說話？他倒是轉了。”

“我哥明天上午還得去復健，您先讓他們上樓去歇著吧。我給您詳細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付九州提起這個來就有神頭，他擼胳膊挽袖子興致地道：“這事兒我全程都跟著的，絕對給您從頭到尾說一遍。”

看付九州那麼有興致，祁亦霆倒是也沒說什麼，跟祁老爺子說一聲之后，便和厲南薇一起上樓去。

他明日早上是還要復健，現在應該早些休息。

“你能站起來的事跟爺爺說過嗎？”厲南薇推著他的椅，聲問道：“爺爺應該很擔心吧？”

“九州應該會和爺爺說。”祁亦霆是還沒說過，不過也沒怎麼放在心上，他隨口道：“九州應該會把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都和爺爺說一遍。”

可能還是添油加醋的那種。

“那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去新的地方復健？”厲南薇俯下看他，試探著問道：“我明天陪你去，可以嗎？”

祁亦霆彎起角來：“要是夫人不想陪我去，我可能也會拉著你一起去的。畢竟要娶一個新的地方，有夫人在，才更能讓我有安全。”

話雖然帶著幾分開玩笑，但說的也是實話。

祁亦霆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有厲南薇在的時候，他就會格外安心。剛開始還覺得這樣的依賴不太好，祁亦霆姑且在試圖克制，不過等到后來，他也逐漸習慣，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畢竟，厲南薇就在他的邊。

;——厲南薇早上醒來的時候，還對著天花板發好一會兒的愣，然后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從京城回來，這里是江城的家。個懶腰，轉頭一看，就發現祁亦霆的影已經不見了。

最近一段時間偶爾會覺得格外的疲憊，也經常比祁亦霆晚起。

收拾收拾洗漱下樓，厲南薇就看見祁亦霆已經在樓下餐桌前，手下不知道在做什麼。

“祁瑜？”厲南薇喊他一聲，眨眨眼問道：“你在干嘛呢？”

聽見厲南薇的聲音，祁亦霆轉過頭來，面上帶著幾分笑意道：“我在給你準備早飯。”

祁亦霆準備早飯這事兒有點兒稀奇，厲南薇也沒阻攔，就只是湊過去有幾分好奇地道：“讓我看看，你在準備什麼？”

以前都不知道，原來祁亦霆還是會做飯的。

不想，祁亦霆卻是輕咳一聲，似乎是有些難為地道：“……不是很練，你姑且嘗嘗看。要是不能吃的話……不用強求。”

盤子里面擺著的是一個煎烤過的三明治，看上去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的焦糊，大概這就是祁亦霆表猶豫的原因。

厲南薇倒是沒說什麼，只是拿起一個咬一口，迎上祁亦霆張的目，眨眨眼含糊道：“還好吃的。”

雖然比不上什麼大廚，不過就祁亦霆來說，應該還算是很功，雖然有些地方煎糊了，賣相可能沒有那麼完。不過總來說，味道還是不錯的。

祁亦霆看上去像是松一口氣，卻還是不放心地道：“你不用照顧我的，不好吃的話不需要吃的。”

看著他這幅樣子，厲南薇倒是笑出聲來，將自己沒有咬過的那一側送到祁亦霆的邊道：“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自己嘗嘗看。不過，我還以為祁爺對什麼事都勝券在握，一點兒都不會不安，不會懷疑自己呢。”

沒想到，也能看見祁亦霆這麼張的一面。

“原本是沒有的。”祁亦霆看一眼，偏過頭就著咬過的地方咬一口下去，等慢條斯理地咽下去之后，才抬眸看道：“遇見你之后，沒有信心的事就越來越多。”

明明就已經是老夫老妻，這麼長時間什麼事都已經做過，但是聽祁亦霆說這種話的時候，厲南薇還是有些控制不住地面上發熱，收回自己的手，轉開眸子道：“我……有什麼讓你沒有信心的？”

“選服的時候擔心夫人會不會不喜歡，買禮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才能討你歡心。”祁亦霆含笑看著，聲音極輕地開口道：“畢竟從來都沒有人教過我，要怎麼讓心上人開心。”

一口一個心上人，厲南薇的面更紅些。

祁星塵從樓上想下來，卻在樓梯口看見付九州靠在墻上玩手機，便揚眉問道：“你不下去，在這干嘛呢？”

剛剛已經走到餐廳門口又退回來的付九州看一眼，目幽怨地道：“你要是不想一大早起來就吃一口狗糧的話，我勸你現在不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