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南薇對祁亦霆的心思一無所知，就只是手指劃著屏幕，一邊看著上面的消息一邊道：“也不算是對他興趣。”

就是覺得，柳明音可能是旗旗的爹。

但是這事兒厲南薇也不好和祁亦霆說，就只能轉開目，敷衍地隨口道：“我就是覺得他和卿冬冬的關系奇怪的，想看看我這種覺是來自于什麼地方。”

厲南薇順口胡說八道。

雖然不相信厲南薇說的話，不過祁亦霆也能覺到厲南薇并不是那種意義上的對柳明音興趣，便也放心下來。

付九州今天一聽姜媛昕和祁星塵都在，干脆就在回來的時候也把簡星晴給帶回來，洋樓里面變得格外的熱鬧，氣得陳龍巖又是對付九州吹胡子瞪眼睛的，差點兒沒把人從洋房二樓一腳踢下去。

只不過，眼下這種場景幾人都已經習慣了，現在看見付九州和陳龍巖吵架連個過去勸著的人都沒有。陳龍巖氣得上樓，就在二樓的欄桿看著樓下吵吵嚷嚷的，付九州和祁星塵在廚房幫著簡星晴打下手，姜媛昕和厲南薇坐在沙發上聊著龐家的八卦，祁亦霆的椅就在厲南薇的旁邊，這會兒時不時地往厲南薇里投喂一瓣橘子。

雖然陳龍巖在樓下氣得罵付九州，不過這會兒站在這，眼睛卻一直都沒離開樓下的幾個孩子。

“師父。”

白子楓悄無聲息地來到陳龍巖的面前，低聲開口道：“您的心愿……這樣算不算是完了？”

他跟著陳龍巖這麼多年，外人就只知道陳龍巖的格古怪，不喜歡外人靠近接，但是白子楓知道，陳龍巖一直都很想要子孫滿堂。他生平最大的憾，就是沒機會和自己的妻子兒外孫坐在一起，好好地吃頓飯。

陳龍巖沒說話，目落在祁亦霆的上。

祁家的基因很強大，祁亦霆看上去更像是祁文軒一點，但是他從上往下看著祁亦霆，突然有一種晃神的覺。

“老頭！”

付九州端著菜出來，中氣十足地對著樓上喊道：“下來吃飯了！”

聽見這一聲，祁亦霆也不自覺地抬頭看向陳龍巖，他剛剛因為和厲南薇說話而帶上的笑意還沒消散，這會兒抬眸看上去，讓陳龍巖有一瞬間看見自己兒的錯覺。

他果然是兒的親兒子。

陳龍巖一瞬間眼眶有些酸，他忍著自己的酸，對著樓下的付九州罵罵咧咧地道：“小兔崽子你喊誰呢？”

果然人老了就是老了，太容易掉眼淚了。

簡星晴做的飯菜向來都是香味俱全，讓人食指大，幾人雖然落座，但是陳龍巖不，他們誰也沒。

陳龍巖看著幾人半晌，突然站起來，去后面的一個小柜子拿出一壇酒來。

酒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他留地看著半晌，才將酒壇給打開。

才剛一打開，酒香撲鼻。

“去。”陳龍巖先是給自己倒上一杯，然后才將酒壇子遞給白子楓道：“一人一杯，都倒上吧。”

本來壺里面的酒就不是很多，現在給每個人分一點之后，酒壇子里面的酒幾乎見底。

就連祁亦霆的面前都被倒上一杯。

既然陳龍巖說是一人一杯，那就是一人一杯，沒有一個人例外。白子楓拿著酒壇回到陳龍巖的邊，他將酒壇還給陳龍巖，也不是很明白陳龍巖今天怎麼突然有這個調。

陳龍巖深吸一口氣，端起酒杯，對著祁亦霆遙遙一舉。

祁亦霆坐正，雙手捧起酒杯，開口道：“陳老先生……”

還沒等祁亦霆的話說完，陳龍巖就已經瞇起眸子，冷眼看著祁亦霆，聲音都泛著幾分冷意，他蹙眉開口道：“你我什麼？”

祁亦霆一怔，沒反應過來。

“外公。”厲南薇低聲提醒一句。

“外公。”祁亦霆回過神來，鄭重地舉著酒杯道：“外孫敬您。”

這兩個稱呼落下來，陳龍巖只覺得自己的心里面有些堵得慌，他又將酒杯轉向白子楓，白子楓立即站起來，還順便拉起來姜媛昕，恭聲道：“師父，徒弟敬您。”

姜媛昕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就只是莫名地覺得張，只能跟著白子楓說一樣的話。

酒杯轉向付九州的時候，付九州一改往日的吊兒郎當，一本正經地帶著簡星晴站起來喊一聲師父。

祁星塵張得不行，搞得一臉茫然。

這麼多人里面，就只有自己是個外人，坐立不安，只覺得有些尷尬。

就在祁星塵糾結的時候，輕輕地被厲南薇扯一下，祁星塵立即明白過來，乖乖地跟著厲南薇站起來喊一聲外公。

陳龍巖的眼眶有些紅，卻還是一口將酒杯里面的酒悶下，大聲道：“都站著干什麼！給我坐下，你們家是站著吃飯的？”

幾人是將酒杯里面的酒喝下之后，才重新坐下的。酒勁有點大，酒的味道也有些辛辣，讓平時不怎麼喝這些東西的祁星塵有些不適應，地吐著舌頭。

這樣倒是讓陳龍巖朗聲一笑，他道：“這酒的勁兒大吧？”

“恩。”祁星塵誠實地點點頭道：“有點辣。”

“這酒啊……”陳龍巖的目有些飄忽，他看著酒壇子，滿眼都是懷念，他低聲道：“已經四十八年了……”

四十八年？

厲南薇對這個數字有些敏，看一眼祁亦霆，仔細一算，立即明白過來。

如果祁夫人沒有去世的話，今年應該正好四十八歲。這壇酒應該是祁夫人出生的時候，陳龍巖親手存下，等著祁夫人出嫁的時候開封的酒。

那壇兒紅。

想明白這個，厲南薇的眼眶也有些發酸。

這頓飯吃的算不上熱鬧，陳龍巖的興致一直都不太高，想明白酒淵源的幾人也都多多有些低落，吃過飯之后，幾人就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間去。

厲南薇雖然有些擔心陳龍巖，不過看陳龍巖的樣子也知道，現在還是讓他一個人，不要過去打擾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