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水，寢殿裏，燈火煌煌。

暗衛一路從雍州城快馬加鞭趕回來，向凌帝復命，他將容九的原話複述了一遍：「陛下，九公主說了，若是越王殿下死，定會夷平西凌，讓西凌舉國，為越王殿下陪葬。」

「狂妄！」凌帝雷霆大怒，心口憋著氣，連呼吸都不順暢了，「好大的口氣！當西凌是什麼地方，說夷平就能夷平？」

暗衛低著頭，不敢接話。

凌帝怒氣難平，鷙問道：「還說了什麼？」

暗衛想著他要是如實相告，自己活命的概率有多，正斟酌著如何開口，凌帝又沉沉地說道：「你只管如實說來！」

暗衛暗暗苦。

容九為一國公主，有狂傲的資本。

可他只是個暗衛，那些話從他裏說出來，就是大逆不道，鬼知道凌帝盛怒之下，會不會弄死他。

暗衛猶豫一番，還是如實說了。

「九公主還說，殺一人，滅一國，不需要理由，還說湛王殿下就在雍州城，越王如何，他便如何，還讓陛下別把手得太長，否則，就拿湛王殿下祭縹緲山，還要，還要將陛下的親筆信公諸於世，讓天下人......」

暗衛不敢再說下去了，凌帝上殺意洶湧，他真怕再說下去，他就要命喪當場了。

氣陣陣上涌，凌帝咽下湧上來的腥甜，咬牙切齒：「讓天下人如何？」

「陛下，」

「說！朕讓你說！」

暗衛膽戰心驚，帶著赴死的心，開口道：「讓天下人看看，一國之君，到底是什麼臉。」

凌帝怒火攻心，一口老噴了出來，嚇得暗衛臉驚變：「陛下，」

可他一抬頭，整個人都僵住了，驚愕萬分地看著凌帝。

他剛才一進殿，便低著頭，因而並不知道凌帝傷，驟然看見了，還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

凌帝怎麼會是這個鬼樣子？

到底是誰那麼膽大包天，把凌帝揍了豬頭？

凌帝被他的眼神刺到，目鷙地瞇起，暗衛一個激靈，趕低下頭，突然福至心靈，約猜出是何人所為。

比起將一國之君揍得遍鱗傷，那些狂妄之言，實在算不得什麼。

「陛下息怒，龍要。」

凌帝口劇烈地起伏著，怒火是越燒越旺。

不但火的圖紙沒拿到，反而，弄得自己一的傷，連國威都丟掉了。

更氣人的是，他心積慮，藉著兩國通商，去縹緲山尋找聖族，可聖族沒找到，還廢了一個將軍，連凌雲湛的命都在了容九的手裏。

真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一口老險些又要噴出來，不知過了多久，凌帝臉上的冷震怒慢慢下，聲音卻凌厲威嚴：「與朕為敵，是要付出代價的，容不得說怎樣就怎樣，膽敢要挾朕，朕要後悔莫及！」

暗衛拱手道：「陛下有何吩咐，屬下自當竭盡全力，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屬下亦萬死不辭。」

凌帝手一抬，示意讓暗衛上前。

暗衛附耳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