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沒有任何的猶疑，正道：「若他罪不至死，本公主絕不會讓他死，但若他罪有應得，本公主亦會秉公理，無規矩不能方圓，不能因為他是本公主所，便罔顧律法，若位高權重，便可法外開恩，那立法何用？」

凌雲湛訝然，似乎是沒想到容九會這麼說：「公主所言，大義凜然，但此一時，彼一時，若真有那一日，沈公子罪無可赦，公主當真狠得下心？」

「殿下以為，權勢真的什麼都能換得來嗎？」

「至不用制於人，手握權勢，掌著他人生死，便能救想救的人。」

「殿下錯了，世上之事，從無兩全，一切皆以大局為重，不是有權有勢，就可以隨心所，上位者玩弄權法，如何服眾？如何讓天下臣民依法行事？若人人都可罔顧律法，又何來盛世安定？」容九眸清然，定定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百姓犯法要死，皇族朝臣犯法，亦要死！」

凌雲湛神一滯，又瞬間下緒，俊逸的眉間，沉著化不開的冷凝：「世上之事，從無兩全，可本王偏偏想要兩全，公主說本王執迷不悟也好，說本王為所困也罷，本王只想問公主一句，公主想不想越王活命？」

容九早料到凌雲湛會拿越王要挾，哂然一笑：「那本公主也問殿下一句，是想葉錦歌一人活命，還是西凌舉國為越王陪葬？」

凌雲湛眸瞬間幽涼，容九看著他，聲音淡淡，卻近乎冰冷：「這世上，沒人能要挾本公主，你不能，凌帝也不能。」

「父皇？」

凌雲湛錯愕，眼底神忽然瞬息萬變，有什麼浮上心頭，但終究抿不言。

容九從袖籠里拿出凌帝的信，遞給凌雲湛，凌雲湛看完，眼中沉沉無波，似早已料到。

他問：「越王與火，公主選哪一個？」

容九不答反問：「殿下善謀人心，不如猜一猜，本公主會如何做？」

凌雲湛眼底泛起一抹異幽：「公主說，沒人能要挾得了你，所以，公主要挾了父皇，火、越王，公主都要。」

容九垂眸飲茶，漫不經心地問道：「依殿下之見，本公主能否得償所願？」

凌雲湛好奇道：「父皇最恨他人要挾，他與公主一樣，自詡沒人能要挾得了，不知公主拿什麼要挾父皇？」

容九晃著茶盞里的茶水，淡淡道：「也沒什麼，就是在火和西凌之間，讓凌帝做個選擇。」

「就是如此？」

「就是如此。」

凌雲湛看著的眸深沉如海：「父皇什麼子，公主想必也清楚，公主就不擔心弄巧拙，反而危及越王命？」

「殿下是想說，我父皇不會為了我，而向西凌開戰吧？」容九角泛起笑意，那語氣就跟今天中午吃什麼一樣閑適，「可若是西凌屠殺我南楚百姓在先呢？兩國要開戰，又有多難？」

凌雲湛狠狠一震，沉默了好一會兒，平靜道：「說了這麼多，公主還是不肯放過錦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