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湛僵了一會兒，眸中的神，慢慢地斂了下去：「比起七弟，父皇更忌憚的人，是九公主，父皇貴為天下之主，卻對一個小姑娘如此忌憚，錦歌，有些人，你不得。」

葉錦歌冷冷嘲諷道：「殿下倒是維護，也對，連不近的凌王殿下都對深相付，其手段，真是非比尋常。」

凌雲湛溫和的眉眼，微微檸起：「錦歌！」

葉錦歌勾著角：「這是在雍州城，我除了挑釁兩句，還能把怎樣了不？殿下有什麼好擔心的？」

凌雲湛蹙著眉心，深深地看了好一會兒：「錦歌，你變了。」

「誰不會變？」葉錦歌好笑地看著他，「會舊，人會死，會淡，殿下不會不明白吧？」

凌雲湛與葉錦歌也算得上青梅竹馬，彼此相互識，可這樣的葉錦歌讓他很是陌生。

「會淡？」凌雲湛低聲喃喃了一句，突然笑了，笑得很是凄傷，「錦歌，你錯了，至七弟不會，你不會，我也不會。」

馬車裏，一時靜極了。

許久，葉錦歌淡漠道：「殿下，我不值得的。」

凌雲湛只覺得心口苦，艱難出聲道：「這世上，沒什麼事是值不值得的，若今日，是七弟與你說這一番話，你會因此放棄嗎？」

葉錦歌抿了。

凌雲湛看著道：「你不會！所以，我也不會！」

葉錦歌沒有吭聲，轉頭看著窗外。

有時候，凌雲湛看著，就像是在看著他自己，他們都在守著一份永遠都不可能的，作繭自縛。

他自小便喜歡葉錦歌，可葉錦歌喜歡的是凌雲夙，葉錦歌喜歡凌雲夙，所以，才會對容九充滿敵意。

求而不得的人，容九卻將他的一顆真心丟棄，葉錦歌是嫉妒，也是憎恨。

容九卻是一無所知，只覺得，同為將軍，葉錦歌比顧明珠差遠了。

大廳里，容九落座后，雍王爺讓人奉了茶。

他雖從未見過容九，卻十分敬佩。

因為，南楚才能如此強盛，令四海忌憚。

雍王爺問道：「公主來找本王，是有什麼事嗎？」

容九微笑：「確實有件事，需要王爺幫忙。」

「公主儘管開口，只要本王能幫得上忙的，本王一定幫。」

「那就先多謝王爺了，王爺可知雍州城，可有姓梅的世家？」

雍王爺想了好一會兒，才道：「是有姓梅的人家，但都是尋常百姓，並沒有什麼高門大族。」

就梅護法那一出塵的氣度，尋常人家怎麼可能養得出來？

容九又問道：「那世家之中，可有子掌家？」

雍王爺覺得容九問的問題有些古怪，但還沒多問，只道：「自古以來，子相夫教子，深居宅，又怎可掌家？即便是子嗣單薄，未有男丁，也是從旁支過繼。」

「王爺在雍州城多年，可有聽過什麼辛，比如哪家小姐失蹤，又或者突然病故？」

「並未聽說。」

人相公說得對，梅護法的話，當真不能全信。

容九又道：「還有一事，想要麻煩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