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慕白進出沈家那麽多年,這還是第一次不是以沈可欽的保鏢,而是以沈可欽未來的男朋友走進沈家的。
不張是假的,本以為沈正誠和席如雪看到他後,不會有什麽好臉,沒想到席如雪還是如往常一樣,笑著來迎接他。
家裏的傭人看到他,也將他手裏的東西接了過去,個個都笑意盈盈。
這讓他心裏越發過意不去。
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沈叔叔,阿姨,對不起……”
沈可欽沒想到簡慕白會突然跪下,一邊是心的男人,一邊是自己的父母,別提有多焦心。
席如雪歎了一口氣,將簡慕白扶了起來,“先起來吧。”
比起席如雪,沈正誠的表相當嚴肅。
沈可欽看著心裏咯噔一下,完了,爸爸果然還是生氣了。
突然,沈正誠朝簡慕白冷冷地留下一句“你跟我來書房”後,起直接上了樓。
看著沈可欽眼底擔憂的樣子,他給了一個安的眼神。
書房裏。
簡慕白進去後,輕輕地關上了門。
看著沈正誠拿起了筆,簡慕白立刻走過去替他磨墨。
以前,沈可欽午休或者是玩的時候,簡慕白就會來書房給沈正誠磨墨,他承認那個時候他心懷不軌,想找出沈正誠犯罪的證據。
可跟沈正誠接得越深,就越覺得沈正誠是個坦坦的君子,可又怕沈正誠是裝出來的,心相當糾結痛苦。
兩人一開始都沒說話,直到沈正誠開始寫字的時候,沈正誠也開了口,“你是真心喜歡欽欽的嗎?”
簡慕白還以為沈正誠會提當年的事,愣了幾秒後,認真嚴肅地回答,“是,我。”
“是嗎?你還讓傷心痛苦那麽久。”
簡慕白抿了抿,有些事錯了就是錯了,他不會狡辯,“我會用我的一生去,彌補,讓隻記得我對的和好。”
“彌補?”
沈正誠幽暗的眸子涼涼地看了簡慕白一眼,“你拿什麽彌補?如果我沒猜錯,你投了好幾家律所簡曆,都被人拒絕了吧?還是說,你想在錦瑟那種地方發展來養活欽欽?”
簡慕白的臉有些難看,他著實沒想到沈正誠竟然知道他去過錦瑟的事。
按照沈正誠疾惡如仇的格,恐怕不會原諒他了。
不,為了欽欽,他也要想辦法得到沈家人的原諒。
“沈叔叔,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在你看來都是空話,但我以我的生命發誓,我一定會度過眼前的困難,給欽欽一個好的未來。”
簡慕白十八歲就到了沈家,在沈家待了十年,他為人怎麽樣,沈正誠怎麽可能不了解。
他沒有說話,直到寫完停筆後,將寫的字拿起來遞給了簡慕白。
簡慕白恭敬地接了過來。
看到上麵的容,他的臉越發難看,心無比愧疚。
“天賦人權。”
沈正誠看著他淡淡道:“你當初想學法律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做我們這一行的,無論是替害者辯護,還是替罪犯辯護,捍衛人權是我們的職責所在。”
之前,簡慕白就問過沈正誠一個問題,“一個富有正義的律師,為什麽要替壞人辯護。”
沈正誠:“為壞人的一些基本權利辯護是人們上難以接的,但是作為現代社會的基本原則,基本的人權應當涵蓋所有的公民,除非他因為犯罪已經被法律宣判剝奪了公民權。”
簡慕白明白這個意思,但不讚同這個做法,後來學了法律,他才明白其中的道理。
隻是,明白歸明白,該報的仇還是要報,何況,他那個時候認定沈正誠收了黑錢。
如今這四個字,就像是一個耳狠狠地扇在了簡慕白的臉上,讓他的臉火辣辣的。
“你被人利用,想找我報仇我能理解,你唯一不該做的是,進了常明德的會所後,利用律師的份做陷害同行的事。本質上來說,你和常明德並沒有什麽區別。”
簡慕白著拳頭,愧得紅了眼眶,他聲音沙啞,滿滿都是自責痛苦,“沈叔叔,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的期,是我對不起你……”
“不!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對不起的是為了考級深夜學習,為了替人辯護,看卷宗看到天亮,為了維護正義,付出一切的那個你!”
重重往事湧上心頭,簡慕白再也控製不住眼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把眼淚幹淨。”
簡慕白又說了一句“對不起”,快速掉了眼淚。
沈正誠從屜裏拿出了一個文件遞給了簡慕白。
簡慕白愣愣地看著沈正誠。
“打開!”
簡慕白打開一看,裏麵竟然是一份聘用合同。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沈正誠,“沈叔叔,這……”
“別誤會,我隻是給你提供一份合作,未來會怎樣,隻能用你自己的雙手去創造。”
簡慕白心酸複雜,他有千言萬語要說,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如果不是林家出事,他或許早就已經是一名優秀的律師了,兜兜轉轉這麽多年,他失去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
他不想在沈正誠麵前掉眼淚,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是個懦夫。
“謝謝……沈叔叔,謝謝你……”
沈正誠歎了一口氣,他最終還是心了,走過來拍了拍簡慕白的肩膀,“慕白,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個甘於平庸的人,你一定會在自己的領域大放異彩,當初你說要學法律的時候,我很開心。”
每一個在行業頂尖的人,都希自己的兒子能繼承他的缽,沈正誠也不例外。
可沈留白對律師行業毫無興趣,他隻喜歡研究。
當簡慕白說想學法律的時候,沈正誠就想把他當接班人培養,還想讓簡慕白進自己的律所,今後繼承自己的位置,誰知道被簡慕白拒絕了。
不過,那都是過去式了,現在他隻希孩子們都能幸福。
欽欽對簡慕白的,藏都藏不住,就算不為別的,為了兒的幸福,他也希簡慕白能夠好起來。
“對不起叔叔,是我辜負了你的期……”
“哎,你怎麽還不明白,我並不想聽你說對不起,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跟竹音說一聲,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們,這些年,你們倆也辛苦了。”
背負著仇恨,怎麽可能不辛苦呢?
沈正誠越是大度,簡慕白心裏就越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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