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話不是這麼說!”徐三太太被指得心虛,皺眉道,“老姑太太選的是徐家的孩子,只是婉兒出挑些,只進去了罷了。可咱們想想,老姑太太哪次送東西,不是全家各房平分——”
“你放屁!”徐二太太冷笑,下炕就扯住三弟妹的胳膊,“走!這就和我去見老姑太太!”
“二嫂說話歸說話,什麼手!”徐三太太不去!
“二嫂!”徐老三也張了張。
“要東西的時候你不張你那爛,由得你媳婦胡扯,現在看要吃虧了,你就突然又長出舌頭了是不是!”徐二太太罵道,“本是我們人說話,既然你們男人也要說,就都痛快些,一起說!別裝蛋!”
“三弟!”徐老大清清嗓子。
徐老三只好忍了這頓罵。
徐婉和妹妹們站在門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哎呦,婉兒!”徐三太太看見了侄!
趕甩二嫂,拉住侄,笑說:“東西是你帶回來的,你說,是不是該分給你姊妹們?難道只你自己穿金戴銀,姊妹們衫邋遢,不統?”
“別扯孩子!”徐二太太趕上來摟回兒,“別說婉兒回家之后就沒再穿戴過一次那些裳首飾,就算真用了,也是有本事、該的福!你怎不怪你自己的丫頭不爭氣沒出息沒能進國公府?”
和徐婉同歲的徐妙“哇”一聲就哭了出來。
徐老四、徐老五還沒回家。
屋里三個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想做第一個為了錢財和親兄弟撕破臉的人。
這時,幾個小輩抬著一個不小的箱子過來:“姑祖母給三妹妹送了一箱書!”
徐妙打了一個哭嗝兒。
屋里大人們便暫停了爭吵,看小輩把箱子抬進來。
徐二太太得意松開了兒,示意去開箱,又看嫂子弟妹:“老太太果然疼你,又‘單獨’送你東西!”
把“單獨”兩個字咬得很重。
徐婉卻心中微。
老太太,送了書嗎?
“二哥,”問,“送書來的是誰?”
“不是常來的那幾個人,”徐二哥忙說,“是兩個眼生的小廝。但看穿著打扮,是國公府的人沒錯。”
徐婉抿起。
“娘、爹,我出去看看!”
說完,不待長輩們答應,人已跑了出去。
在安國公府還學了騎,所以,現在跑得比兩年前更快。
跑出巷口。
看到了表哥!
表哥要上馬了!
“表——”
徐婉呼喚的聲音被堵在間。
有好幾個——好幾十個——穿甲胄的兵士,圍住了表哥。
表哥被捆起了雙手,押上囚車。
表哥看見了。
表哥神慌,卻對搖頭。
“快走!”
表哥張合。
“別來,快走!”
也有軍看到了這個素布、難掩姣麗的年輕姑娘。
他們沒有追過來審問。
……
徐婉一步一停,回到了家。
追著出來的徐二哥也看見了那些軍。
兄妹倆互相攙扶著。
見到長輩時,徐二哥已滿臉淚水。
徐婉卻沒哭。
“安國公府,好像獲罪了。”說,“幾十個軍把表哥押走了。”
“姑祖母送的東西,我要留著,或許以后還回去。”看向屋所有親人,“國公夫人送的料,也請大娘、三嬸和妹妹們先還回來吧。總不能了好,人家遭事,便束手旁觀。”
徐老二磕了磕茶杯。
“是,該還。”他問大哥和三弟,“還?”
徐老三不吱聲。
徐老大半晌點頭:“還!”
-
已至二更。
在夜的遮掩下,紀明遙輕輕下馬,走悉的安國公府。
來看四妹妹。
若說這安國府里,還有誰放心不下,也就只有四妹妹一個人了。
明算半個。
軍封鎖安國公府在申正三刻。紀家籌備紀明遠的婚事,紀明宜多日不上學,都在正院幫溫夫人辦理家事,因此,也被一同關在了正院。
五間正房里關押的人員太多。為減麻煩,是兩個先,將紀明宜領了出來。
春夜仍寒。紀明遙拿著斗篷就往四妹妹上套。
還好,還好。仔細看四妹妹。衫完好,發髻沒,臉上手上也沒傷口,只是哭得眼睛腫了。
時間急。
領四妹妹遠離正房,紀明遙便低聲說:“安國公犯的是重罪。你姨娘是他的侍妾,明又是兒子,只你是沒出閣也沒定親的兒,分量最輕,我只能帶走你一個。”
這是向皇后求來的恩典,可以讓四妹妹暫時免關押之苦。
“你要不要同我走?”問。
紀明宜只有片刻怔然。
“我——”決定,“二姐姐,你送我去見姨娘和明吧。”
“你決定好了?”紀明遙向確認。
“嗯!”紀明宜努力對笑,“只要能和姨娘明在一,我就不怕了!”
“好,”紀明遙答應,“我請送你去。”
暫且還不能承諾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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