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他看著也是有點冷淡,可還是得在面前屈膝。現在好啦,他是王爺了,真討厭。
無聲對立著,空氣中桂花香隨風浮,縈繞在兩人旁。
這景象在施老夫人眼中,是施綿無禮沖撞了嚴夢舟,并不知廉恥地盯著對方看。已青了臉,忍著心火拽著施綿往下跪。
施綿毫無防備,被拽了個趔趄,子一歪雙膝就要狠狠跪地,被一雙手牢牢撐住了雙臂。
那雙手不由分說地將扶起,嚴夢舟道:“你是誰家姑娘?只是了一下就差點跌倒,怎麼這樣弱不風?”
說罷瞥了眼施老夫人。
施老夫人心中有瞬間的迷茫,楚湘王說的“了一下”,是指他撞的施綿的那一下?還是自己拽的那一下?
未想明白,看見嚴夢舟遞出了個東西。
施綿還懵著,被塞手中,才發現那是先前系在腰上的白玉銀環步。
佩戴的本是嚴夢舟送的那個可以裝藥的鏤空玲瓏球,出發前,施老夫人說那東西已不時興,讓人給換上這條步。
施綿明白的意思,這是要自己注意儀態,時刻謹記著腳下步步是規矩。
還在怔愣,嚴夢舟已松了手。施老夫人從錯愕中回神,看出嚴夢舟無怪罪的意思,在施綿胳膊上又輕推了一下。
施綿一頭霧水,在施老夫人的視下把一切迷與不自在回心中,低頭行禮道:“臣魯莽沖撞了王爺,還王爺恕罪。”
這是第一次與嚴夢舟說賠禮的話呢,以前只有他與自己說的份。
雖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眼前人就是嚴夢舟,絕不會認錯。施綿想再抬頭去看,可他現在是王爺,哪里是小小的大臣兒能直視的?
敢看,一定又會被老夫人呵斥。
就目前的狀況,回去也是會被罵的,或許還會被說妄圖引楚湘王,畢竟這場宮宴是給楚湘王選妃的……
施綿瞬間清醒了,眼中所有緒如水般退下。
“本王瞧著姑娘有些眼,敢問姑娘芳名?”嚴夢舟又在問了。
施綿抿著,視線落在他腳下的暗紋長靴上,帶著點賭氣的緒,道:“小名喚施玉綿,以前從未見過王爺,王爺許是認錯人了。”
“施玉綿……”嚴夢舟緩緩重復了遍這個名字,淡然道,“本王的確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
短短幾句話的功夫,已有人向此看來。
施老夫人明知這倆人無可能,也不能讓施綿做了王妃,不愿扯上更多麻煩,代替施綿與嚴夢舟說了賠禮的話,尋了個借口主告退。
施綿跟著再次向嚴夢舟行禮,款步離開,而過時擺外側的輕紗被風吹起,輕飄飄地在嚴夢舟擺上。
人走遠后,嚴夢舟仍站在原,臉上沒什麼表,只無聲地著手掌殘留的覺與催促兩人相擁的風。
.
再晚些,花園中上了宴席,琉璃燈已全部點燃,金階玉壁流轉著暈,映襯著歡聲笑語祝佳節的眾人。
表面上輝煌和樂,私底下暗洶涌,是悄悄向施綿投來的目,就已察覺到數十種。為此,施老夫人已經警告過一次了。
真討厭,好像都是的錯一樣。明明是嚴夢舟撞向的。
施綿想把眼下的煩心事拋開,靜下心來從頭梳理,可周圍嘈雜,舞樂齊奏,有人與施老夫人談話,就得擺出笑臉相迎,無法聚起心緒。
熬了不知多久,見一位夫人酒后微醺,被人扶去歇息。施綿早就心乏,這時直稱力不支,頭腦暈沉。
病弱之名已久,施老夫人并未懷疑,又想若暈倒了會掃了嚴皇后的興致,便請了宮帶去休息,又遣三個丫鬟跟隨照顧。
周靈樺請言同去,施老夫人怕施綿再次惹上子,對使了個眼,點頭應允了。
宮中安排的供眷歇腳的宮殿就在花園后不遠,周靈樺與施綿要了一間屋,答謝過宮婢,讓丫鬟守在了屋門口。
兩人算不上多親近,淺談幾句,施綿歇下,周靈樺守在外面的榻上。
安靜的環境讓施綿得以細思,從初見嚴夢舟想到黔安王夫婦,再想到兩年前親的事,朦朧記起那黔安王王妃族親的份,是十三猜測的,嚴夢舟承認的從來只有明珠四哥的份。
施綿與十三從未想過嚴夢舟是黔安王那邊的族親,一是因為他并非皇室姓氏,二是他自稱無父無母。
“大嫂。”施綿忽然喊了一聲。
外間的周靈樺立時應聲:“怎麼了?”
周靈樺正依榻品茶,燭幽幽映在臉上,也不知在想什麼。施綿走過去坐下,問:“你可知楚湘王是因何事去的滄州?”
“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施綿道:“方才見了楚湘王一面,忽然就有些好奇,別的皇子都未去過邊關苦,他是陛下與娘娘的親子,怎會去那般嚴寒之地?”
周靈樺道:“他曾在數年前辰王謀反時流落民間,陛下與娘娘大約是心疼他過苦,對他多有袒護。直至兩年前他因嚴侯的兒子話語不敬將其打重傷,又殺了……”
稍微停頓,周靈樺繼續說道:“……殺了家兄,眾目睽睽之下的事,陛下只得罰他,以示公正。”
這其中的原由,周靈樺是知曉的,一切皆因那株雪蓮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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