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著的時候,阿疇已經抬手一拉,直接把抱在了懷中。
希錦趴在他懷中,哇哇哇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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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許久,希錦才慢慢地停止了哭泣,不過依然是啜泣的。
噎噎地說話:“都要嚇死了……”
那麼委屈的聲調,還有那哭紅的眼睛,任憑誰看了不心疼?
阿疇摟著,輕輕拍哄著:“沒事,都過去了。”
希錦其實也覺得都過去了,犯不著再哭了,但還是地哼了一聲。
這是抗議,是宣示在阿疇這里的地位,是要求被哄著。
阿疇俯首,用自己的鼻梁輕上那哭紅的鼻尖,道:“不哭了不哭了,以后便是皇后了,希錦要母儀天下的。”
母儀天下……
這句話頓時讓希錦心底抑著的喜歡釋放出來。
歡天喜地啊,興異常啊,是皇后了啊!
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這母儀天下的榮,便差點被母儀天下的繁瑣禮儀給垮,現在一切過去了,可以盡了!
那尚且含著淚的眼睛便綻放出異樣的彩,笑著看他:“嗯,當皇后了呢。”
皇后啊!
這不是什麼誥命夫人,不是什麼安人,這是皇后,天底下獨一份的皇后!
喜歡得簡直要哭了:“我竟然當了皇后,真的當了皇后,我,我——”
這歡喜在心里抑了太久,拚命忍著,不敢喜形于,現在在阿疇面前,終于可以盡宣泄品味了。
阿疇顯然也是心極好:“嗯,以后就是皇后娘娘了。”
希錦笑得不行了:“我看著很多人跪在我面前,當皇后真好!”
阿疇輕笑:“不過當皇后也會很辛苦。”
確實會很辛苦。
不說這些日子先帝駕崩,國喪期間皇后要帶領命婦持諸般事宜,只說以后,春秋之季仲及圣節、郊祀以及諸般大慶,大小諸般宮宴,這些雖不需要皇后親自過問,但都是要出席的。
眼下了十月,孟冬時候,滿城士庶都要出城祭掃,宗親也要前去攢宮行朝陵禮,還要在上旬行孟冬朝饗禮,在宮中宴請百并外命婦。
希錦便笑道:“是很辛苦,不過我還是勉為其難當當吧!”
阿疇便越發笑了,低頭親,又將自己的臉著。
他微閉上眼睛,著希錦上那馨香的氣息。
其實當皇帝有什麼好,并不好,他已經打定了終老汝城的心思,這一生,就當那昔日的皇太孫已經死了吧。
可是希錦想要,想要富貴,當然也是他自己瞞不住了,兩相權衡之下,他到底走出汝城,來到皇城,為自己父親討回那曾經失去的。
如今他到底得到了,他的父親當了十三年太子,未曾登上帝位,不過沒關系,可以當太上皇了,可以追謚號。
這一路走來并不那麼容易,不過他做到了。
還有那老人,他不在了,終于不在了。
心里自然是恨的,怎麼會不恨,對自己翁翁的孺慕之心和對殺父仇人的痛恨,這兩種緒拉扯著,足以把他的心磋磨到碎!
只是他到底忍著,忍到這一日,自己終于掌控了一切,而那個老人也到底走到了這一生的盡頭。
他抱著懷中的希錦,指尖開始發。
他想起在那幽暗的宮燈下,那個臉灰敗的老人,想起他那充滿悔意的渾濁眼睛。
他后悔了,后悔了。
但是又能怎麼樣,他后悔了便能換回那失去的親生兒子嗎?
并不能,人死了就是死了。
那一刻,殺人誅心,他幾乎在用畢生最是銳利的言語刺向他,讓他痛,讓他死不瞑目,讓他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要背負著殺死自己親生兒子的痛。
阿疇埋首在希錦的頸窩中,因為繃而抖。
希錦自然覺到了,什麼都沒說,只是抱住他的腰,抱住他瘦的腰,在那龍涎香的氣息中,著他。
這一刻,兩個人氣息纏,相,彼此都能到彼此的心跳,就這麼安靜地擁抱著。
過了很久,久到外面響起更鼓之聲,阿疇才慢慢地了下。
他抱著,用有些異樣的聲音道:“其實沒什麼,這一切都過去了。”
那個老人已經死了,死了就一了百了。
過去的恨,他不再去想,至于那父子親間的痛,他也不會去想。
他的父親在那徹底的瘋狂前曾經對他說,要好好活著。
他早就看開了,白云蒼狗不過幾十年,他要陪著妻兒,要好過這一生。
希錦勾著他的頸子,溫地道:“對呢,我也這麼覺得,反正他都沒了,以后我們忘記他,最好是把這宮里修繕修繕,把過去的痕跡都清掃了,這是我們的皇宮了。”
把那狠心的老頭子趕出去,以后沒他什麼事了!
阿疇:“嗯,把宮墻都刷一遍,再把各都清掃了。”
還有朝中,朝中這些朝臣,不順眼的,統統清理走。
當然這些并不著急,溫水煮青蛙,他得慢慢來。
夫妻二人就這麼摟著,說了好一番,低聲商量著那庭該如何修繕,便慢慢來了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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