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錦挲著這篤耨香,只覺得那香味氤氳不散,實在是人。
若是能在市面上賣一賣,不知道能掙多銀子,不過想來這篤耨香遠自海外而來,實在是罕見,貴重得很,這貨源怕是難。
想著,或許應該給舅父寫一封信,問問他,若是能設法弄到,也是一筆好買賣呢。
那海上買賣通夷國,夷國總是有些新奇件,是大昭沒有的,若是能取個巧,不愁發大財。
這時候,阿疇重新進來了。
他也已經收拾過,換上了質地的雪白綾錦,樣式簡潔到并沒什麼花飾,一看便舒適得很。
他一進來,視線便在床榻上巡了一番,最后落在臉頰上。
希錦:“嗯?”
阿疇畔浮現出一個淺淡的笑意,之后走過來,握住了的腳。
通如脂,沐浴過后更是彌散著瑩潤的,而那雙腳,白潔,就那麼似有若無地在緞中,看著越發人心。
希錦見此,便干脆抬起腳來,輕抵在他的口。
阿疇低首,捧著,輕吻了一口那腳趾頭。
希錦生得實在好,腳趾頭都是勻稱的,猶如玉雕的,看得人目眩神迷。
他這麼吻著間,希錦便慢慢有些不住了,剛才在浴池中,已經上無力,被侍們好生服侍一番,才覺好些,如今他又來。
阿疇看出的意思,啞聲問道:“要吃些什麼嗎?”
希錦搖頭:“沒什麼胃口。”
阿疇:“要不吃點雪梅酒?”
希錦:“酒?”
阿疇:“用了臨安的綠萼梅,取了冬日攢著的梅上雪,好像還加了秋和芍藥,酒力并不大。”
希錦聽著,倒是有些興趣,便讓人呈上來。
卻見那酒竟是水魂浮,似有春,便吃了一口,口幽香,爽凈悠長,倒是上佳。
此時夜已經暗了下來,遠的歌舞之聲變得遙遠,窗下的蟲鳴卻是幽幽響起。
夫妻二人偎依在這床前,由宮娥服侍著,漱口過后,用了酒,又吃了一些下酒的葷食鮮果。
如此用過后,才讓那宮娥收了下去,夫妻二人重新漱過,這才上床。
阿疇顯然惦記著,并不放過,吻腳踝,那腳踝纖細婉,他輕輕含著吻著,便慢慢地沿著那修長玉白的雙往上了。
希錦幾口酒腹,也有些飄飄然,便覺渾上下都是舒服,整個人猶在云中一般。
不過還記得剛才的要事,便喃喃地道:“有事要問你呢。”
阿疇埋首在那里,有些貪婪地親吻著,此時聽到這話,只啞啞地“嗯”了聲。
希錦雖也有些沉迷,不過還是推他:“哎呀,說正經的呢。”
阿疇:“你問。”
他略放開一些,不過上嫣紅,眸底深濃,氣息也有些不穩。
希錦:“我聽侍說,剛才這篤耨香,是國外使臣送的,最近倒是來一批外國人?”
阿疇聽這話,神略清明了,道:“是。”
他給解釋道:“是,有幾個國家恰好和我們大昭有來往,這次連同大昭藩屬的幾個小國,一起帶了貢使前來,也是因了那尼教,是以最近燕京城戒備森嚴。”
希錦:“都有哪幾個國?”
阿疇道:“有時室利佛逝派,渤泥國,也有阇婆、層拔、波斯。”
希錦聽著渤泥國,眼睛一亮:“哎呀,我才聽我舅父提起,說我們還要賣給他們瓷呢!要用我們的瓷和綢來換他們的稀罕件!”
阿疇頷首:“舅父這些買賣都是私底下的,好在數量不多,也就罷了,其實按照大昭的規定,但凡和大昭通商的,必須向大昭納貢,也就是只有大昭藩屬國才有資格通商。”
希錦:“現在并不見嚴查這些?”
阿疇:“是,現在還不曾嚴查,不過這些早晚要管的,你看我們之前那批貨——”
想起曾經,他頓了頓,才道:“這就是韓相想從市舶司下手,開始逐步嚴查海外通商到時候,那些通商小國就必須先為大昭藩屬國了。”
希錦聽著,也是驚訝,畢竟從小長在汝城,汝城都是做買賣的,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條,就連舅父也不曾提起。
略想了想,問:“不是說這次渤泥國也派了使臣來嗎?那他們怎麼就不是我們的藩屬國?”
阿疇道:“這次渤泥國王派了使臣前來,自是想和我大昭通商,也有意低頭為我大昭附屬,但是如何,還要詳談,如何納貢,以及納多,也包括通商的雙方稅賦,這些都是要談的,若是能談攏,這生意自然可以做,若是談不攏,只怕是從此便要嚴查私下商貿往來了。”
希錦默了默,嘆道:“其實何必呢,這都是互惠互利的,非要自詡□□大國,把好好的買賣都給推到門外,白花花的銀子不掙。”
阿疇:“也不是說非要拒之門外,還是要看怎麼談。”
希錦:“人家都已經眼想納貢了,這不是好的?還要怎麼談?”
阿疇笑了下,解釋道:“也不是說對方愿意納貢就是好的,歷來各朝都是重朝貢而輕市舶,但是本朝卻相反,為重市舶而輕朝貢,其中緣由有許多,細說起來,那朝貢的來了,自然是要回賜,且要優厚,才能彰顯我大昭國□□大國的國威,除此之外,貢使境后的食宿和路費按例都要由朝廷來出錢,而且那貢品還不能收稅,這麼一來,這蕃國貢,可謂是朝廷無毫之益,而遠人獲不貲之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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