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Q好友驗證界麵赫然出現一條新消息:
[你是我的知音,我好像越來越你了……]
林雨山抓著書包的手又放了下來,警覺地點開這個人的資料。
頭像是係統默認的企鵝頭像,別未設置,沒有發過任何態或者是照片,QQ等級也隻有一顆星,能看出是新注冊的賬號。
覺得奇怪,盯著屏幕沉思片刻,點擊複製這個人的QQ號加上郵箱後綴,在各大搜索引擎裏全部搜索一遍,可還是沒有出現任何搜索結果。
忽然想到最近的微博熱搜,社件上千奇百怪的詐騙手段層出不窮,好多人都沒逃過詐騙團夥的陷阱,被敲了家底。
瞄了眼屏幕上的消息,對方或許是個想騙人錢的緬北打工人吧。
算了,不用管。
隨手點了“拒絕”選項,背上書包起準備離開圖書館。
手機提示音再次響起,那條被拒絕的好友申請重新彈了出來。
[我知道你會拒絕我,因為我隻是一條爛命,配不上你。雖然你看不見我在哪兒,可我知道你是全世界對我最好的人。我不會來打擾你的,我會在你看不見的地方,默默著你……]
默默著你……
倒吸一口涼氣,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抖了下。
回頭,目快速環視一眼四周,大家都坐在各自的位置認真看書,似乎沒什麽異樣。
林雨山皺眉,這次沒有再點拒絕,而是直接無視掉,背起書包快步出了門。
接下來的三天,的QQ每天都會收到來自不同陌生賬號發來的打招呼消息,每天早上八點,都會準時發一句[早上好]。
不知道是不是林雨山的錯覺,覺得周遭的一切並無異樣,也沒發現有誰在觀察自己。而且,這個人發的消息和網上見到的那種變態比起來還算正常,不像是有惡意的樣子。
這段時間剛開學,徐孟洲很忙。考慮到他今年暑假之前就要辭職,這個學期一定要將手頭的工作好好善後,林雨山決定不跟他提了,免得他忙中出錯,還要為這麽個捕風捉影的事兒分神。
隻是心裏憋不住有些發,某天下午,一個人去了學校附近的北城區派出所。
民警聽了的況以後,表示很能理解的心。但類似事件他們聽得太多理得也太多,給一頓安加上勸說,十五分鍾不到,就蔫著就從派出所門口走了出來。
林雨山知道他們的意思了。大概可以概括為:隻要那個人沒對造什麽實質傷害,就無法采取任何措施。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法律麵前,無論做什麽都要師出有名。
這些天隻能靠自己多留個心眼了……歎了口氣。
巧合的是,自打從派出所出來的當天,那個陌生人宛如人間蒸發一般,再也沒給發過消息。
整整一周風平浪靜,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
不過,林雨山最後還是沒忍住傾訴,給姚晴打電話悄悄說了這件事。
姚晴寬,提醒知不知道有騙人的殺豬盤這回事。現在的詐騙已經不限於用投資收益人了,這況,看著多半是被殺豬盤的人盯上了。
林雨山哭笑不得。殺豬盤的錨定目標一般是生活匱乏的中老年土豪吧,怎麽就盯上這麽個窮苦大學生了……
姚晴打趣道:“現在經濟不好,緬北打工人業績要求也變嚴格了。大學生怎麽了?蚊子也是,也算業績的好不好!”
原本還有些擔憂,被姚晴這麽一說,忍不住笑破功了。確實,社會上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但總不能都集中在自己邊吧?不過萬幸,現在已經沒事了。
林雨山在床上翻了個,抿了抿,掛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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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州一中,教導主任辦公室。
“徐老師,你想好了嗎?”
教導主任低頭認真看完手裏的辭職信,扶了扶眼鏡。
“嗯,”徐孟洲答,“職業規劃有變了,所以決定辭職。”
教導主任神了然:“畢竟家裏還有企業需要接管,能理解。”
徐孟洲:“您誤會了,我作出辭職的決定與我的家庭背景無關,這點我必須說清楚。”
教導主任輕咳一聲,繼續說:“徐老師,你的教學能力出眾,大家對你也是有口皆碑的。你現在提出辭職,作為校方來說,真的到很惋惜。”
說罷,從辦公屜裏拿出一小遝紅頭文件,出其中一張遞給徐孟洲看。
“這是去年省裏優秀教師的評選結果,已經出來了,你在名單裏。”
徐孟洲接過文件,一行行看去,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徐老師,你打算什麽時候走呢?”教導主任問他。
徐孟洲答,“我會在學校待到學期結束。”
教導主任仰頭想了想,說:“行,別的老師離職都是提前一個月打報告,到期就離職了。我知道你是有責任心的,會堅持把這學期帶完。”
“既然你決定七月離職的話,這個全省優秀教師表彰大會,你願意來參加嗎?時間正好在七月初,放暑假之前。”
教導主任笑了笑:“這時間也是趕巧的,要是你提前離職的話,就沒辦法作為一名老師上臺領獎了。如果你願意來參加的話,學校把這份屬於你的榮譽頒給你,也算是為你六年的教師生涯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了。”
他握著手中這張輕飄飄,卻沉甸甸的紙,心頭湧起萬千思緒。
“表彰大會那天,我一定來。”
提過辭職報告,上完一天的課,徐孟洲準備回去收拾東西下班。
地理教研組辦公室安安靜靜,隻有陳詩懷一個人在批改試卷。
“小陳老師你辛苦了。”徐孟洲停頓幾秒,略帶抱歉地說:“教導主任找你談過了吧。我辭職以後,手裏帶的兩個班會給你。”
“嗯。沒關係,這是主任給我一個鍛煉的機會……”陳詩懷笑笑,看向徐孟洲的眼神還是難掩失落。
“沒什麽事的話,那先我下班了。”徐孟洲微笑朝點點頭,將桌子上的資料悉數收好。
口袋裏傳來一陣震。他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有兩條未讀短信。
開手機,短信容令他呼吸一窒。
[徐老師,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如果有下輩子,我再報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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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不想有下輩子了。]
徐孟洲瞳孔驟,目掃過發件人姓名。
辛智?
他手一鬆,資料瞬間落一地。
陳詩懷循聲轉頭,看出他神比往常嚴肅很多,放下手中的筆走到他麵前張詢問:“徐老師,你怎麽了?”
“辛智剛給我發短信,好像…是輕生的意思。我必須去看看。”
徐孟洲結滾了滾,心跳得極快。他回過神後馬上提起雙肩包,立刻就要離開辦公室。
陳詩懷拉住他,言辭懇切道:“徐老師你別慌,應該沒事的。我也去,多個人幫忙會好些。我也教過辛智,也算是他的老師!”
徐孟洲沉片刻,“…好,你跟我來。”
二人一路小跑到車庫取車。一路上徐孟洲不停地給辛智打電話,電話那頭隻是不斷傳來那句冰冷的“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的機械聲。
徐孟洲扣好安全帶,將車子緩緩開出地下車庫,一邊向陳詩懷說:“今天周二,按照常理來說應該在宿舍,我們先去靖州大學找找,不行的話,找他室友問問況也行。”
二人一路驅車來到靖州大學。由於陳詩懷不方便進男生宿舍,隻能站在宿舍樓下等,徐孟洲一個人上去。
按照辛智從前跟他說過的門牌號,徐孟洲剛一敲開宿舍門,就被裏麵濃重的煙味嗆到。
幾個男生全部打著赤膊打撲克牌。給他開門的男生裏叼著煙,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問他:“你誰啊?”
“我來找辛智,他在哪裏?”徐孟洲沒和他多說,直接進了宿舍,目在房間部四搜尋著。
“…不、不知道啊,他早就出去了!現在在哪兒我們都不知道啊!”
宿舍裏的幾個男生忽然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牌也不打了,直直地盯著徐孟洲看。
徐孟洲幾乎把房間裏找遍了,什麽也沒發現,隻好下樓去和陳詩懷匯合。
“找到了嗎?”陳詩懷迎上去,焦急地問。
徐孟洲搖搖頭,說:“去他家吧。如果還找不到,就隻能報警了。”
徐孟洲想起去年平安夜那天,辛智來參加自己的生日會,自己送他回家過。他打開導航APP找到曆史記錄,車子駛出校園,向老城區駛去。
車子駛老城區狹窄的弄堂,停在一破舊的平房前。徐孟洲和陳詩懷下了車,立刻跑到門口大聲敲門呼喊。
梆梆梆——
“辛智!”
“辛智你在家嗎!徐老師來找你了!”
明明窗戶是亮著的,可無論怎麽敲,屋都沒有任何回應。
徐孟洲心急如焚,圍著屋外觀察一圈。
平房的窗戶不高,很容易夠到。窗戶上還著老式印花的磨砂。
徐孟洲注意到,窗戶因為老化,邊角缺失了一小塊。
他立刻上前,眼睛近那塊缺失的部分仔細觀察。
隔著窗戶,他約看到房間淩的布置,以及……
一雙橫陳在瓷磚地板上、岔開著的,穿著黑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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