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茵愣一下,鄧林卓又推翻自己,嘀嘀咕咕的:“嗐,我真是多問,哥兒喜歡的東西不都是照抄你的嘛。”
遲遲沒有再發言,把娃娃得圓了一些,然后默默放回去。
鄧林卓把送到了地方,拉下車窗問:“晚上用不用我再來接你和哥兒回去?”
“我倆都得搞到凌晨,你睡你的吧。”
江稚茵擺擺手跟他告別,拎著沉得要死的包往實驗室走。
屬于編外人士,不是固定的員,沒事兒就來幫個忙,時間上最自由,教授默認只是為了寫好論文來看看過程。
江稚茵自己也有沒結完的比賽項目,平時只是空來,但是一般來一次就會呆很久,把要做的事做完,每次都是待到最晚的。
教授看態度認真,還問過幾次,說要是真的興趣,今年要不要報他的研究生,反正都是一個學校的,機會也比較大。
江稚茵只說還要再準備一下。
將近晚上九點的時候,大家陸陸續續離開,王樊跟聞祈說了一聲:“現在換電子門了,走的時候不需要用鑰匙上鎖,直接關上就行了。”
江稚茵抬抬頭,環顧了一周,已經不剩幾個人了,側一下腦袋,看見一,聞祈就看過來,于是又把腦袋了回去。
又過了兩個多小時,又只剩跟聞祈兩個人留下,江稚茵把能做的部分都做完了,開著電腦跟自己比賽項目的小組員聊了下細節,剛想發幾個文件到群里,結果房間里一下子黑了,只剩筆記本屏幕亮著一點。
“怎麼回事?”江稚茵問,“停電了?”
聞祈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晚上十一點半。
江稚茵從自己位子上起,本來想出去看一眼,但實驗室剛換了電子門鎖,一斷電就沒反應了,打不開。
“王樊沒把機械鑰匙給我,擰不開的。”
聞祈過來看了一眼,以防萬一的鎖孔倒是有,但是倆人都沒有鑰匙。
一黑下來江稚茵就找不著北,說話都不知道該朝哪個方向:“你現在能給王樊打個電話嗎?我們不能在這兒待一宿吧。”
聞祈側目盯幾秒,幽幽問:“跟我待在一起那麼難啊?”
“又不是說你。”江稚茵古怪道,不知道他怎麼這樣敏,“這兒沒地方能睡覺啊,難道讓我打一晚上工?誰給我加班費?”
手機屏幕撥到撥號頁面,兩個人圍著那塊小小的屏幕,江稚茵看著一點,跟飛蛾一樣聚過去了。
這個點兒,王樊居然關機了,手機揚聲里傳來的機械音直接說對方已經關機。
江稚茵有不好的預:“還有誰手里有鑰匙?”
聞祈:“老師。”
“那——”
“他睡得更早,晚上從來不接電話,就怕別人吵他睡覺。”
什麼樣的師父教出來什麼樣的弟子,一個個的都睡得早,還把手機靜音防止別人吵。
他故意把手機摁滅,江稚茵茫然抬了抬頭,只迎面到他說話時的吐息:“所以你還是跟我一起待一晚上吧。”
“……”
“你說話跟人靠這麼近的病能改掉嗎?”
“我又不是跟誰都靠這麼近,也就你一個。”
“以前靠接,現在改麻的話攻擊了?”
“你猜呢。”
江稚茵吐槽:“跟鄧林卓學壞了吧,他把你教得這麼土?”
聞祈默然一會兒,又開口,好像又近了一些:“你知道我故意靠這麼近,也沒躲啊。”
江稚茵錯愕一瞬,懊惱地偏偏頭,撤后一小步:“謝謝提醒,我繼續干活兒去了,保不準等會兒就來電了。”
聞祈立在原地,抬了抬眼睛,輕聲:“但愿吧。”
筆記本電腦蓄的電都耗完了也沒見來電,手機還要省點電,不能一直亮著,江稚茵只能趴在桌子上,想著說不定睡一覺就天亮了。
把下埋進臂彎里,困得小憩了一會兒,但這姿勢實在難,沒睡著多久就醒了,屁也發麻。
趴著睡過去以前把所有的窗戶都打開了,到了夜里還有點涼,肩膀上有重量,聞祈不知道什麼時候給蓋了件服。
外面一點亮進來,實木桌子被照亮一角,斑駁錯落的影隨著風再三抖,江稚茵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還趴在眼前睡覺的聞祈,眼皮安靜闔著,鼻尖到下的位置抖淹沒進胳膊的布料中,稍長的黑發斜下來,被出淺淺的弧度。
好久沒有這麼安靜的時了。江稚茵想著。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算起,應該是從趙永偉鬧出那事以后,都人心惶惶的,為了這樣那樣的事爭吵、發火、大哭一場,一顆心每日都像經歷著被高高拋起,再鏘然落地這樣大起大落的過程,最后被摔得七零八落。
真的很再有談那段時間里安然的心態了,沒想到又在這個停電、有風的夜晚被找了回來。
去年那一年真的像過了一輩子一樣難熬。
又把眼睛閉上,把下半張臉從手臂后面挪出來,氣。
耳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響,被陡起的風聲悄然掩蓋,知到一點被刻意放輕的呼吸,像攀爬的蝸牛一樣緩慢靠過來,灼熱的吐息逐漸近,江稚茵的眼皮幾不可察地一下,在腦袋底下的雙手一分、再一分,越收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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