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染來到深大,卻並沒有去見蕭瑟的意思。
做得那麽好那麽好,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單憑自己的懷疑和蕭詩的幾句話,本不可能坐實什麽罪名,最多的就是兩人坐在一起虛與委蛇,或者刀劍影。
沒什麽意思,和蕭瑟已經沒什麽好說的,蕭瑟大概也是一樣的想法。
因為如果自己想對自己說什麽的話,早就來找自己了,商酌言和自己都沒有拒絕蕭瑟的主來訪。但一直都沒來,是在等機會,還是說已經達到了的目的?
大概也隻有蕭瑟自己知道。
商酌言打來電話的時候蕭染已經在深大的門口快待了兩個小時,也詫異自己會這麽浪費時間,但商酌言說來接,蕭染並沒有拒絕。
半個小時之後蕭染上了商酌言的車,商酌言沒有問為什麽來這裏,隻是輕輕了的手,很神奇的是,因為商酌言這個似有若無的,蕭染淩的思緒瞬間平靜了下來。
回過頭看了一眼商酌言,淡淡一笑:“我好像變得不像我了。”
和剛才見麵的時候一樣,商酌言依舊沒有對蕭染的這句話問一句為什麽,但他好像什麽都知道一樣的輕吻在蕭染的手背,問:
“會不喜歡這樣的改變嗎?”
蕭染未曾言說的商酌言都懂。
我不像我,是要和從前的自己做個對比的,而以前的蕭染是什麽模樣商酌言知道,習慣於獨來獨往,習慣於凡事都依靠自己,一件事需要尋求幫助的時候甚至還會覺得別扭和沒有安全。
現在呢?遇到的所有事都會告訴自己,緒也並不遮掩,拿不準的事也會和自己有商有量,或許連自己也沒有意識到,潛移默化中他對自己的依賴有多深。
“不會。”蕭染說:“以前我也不見得就想一個人扛,隻是我媽的狀況不太適合知道太多,我隻有好好的才會好好的,所以我習慣了什麽都不說,但有個人分自己的緒和心事,真的是一件很輕鬆的事。”
商酌言笑了笑還沒有對蕭染的話說一句榮幸,蕭染便又開了口:
“希有一天你也能到這樣的輕鬆。”
商酌言一怔,沒有立刻說話。
蕭染放開了很多,在商酌言的麵前幾乎沒有。但兩個人也都很清楚,清楚商酌言的曾經連冰山一角都沒有掀開過。
這似乎不太公平。對於兩個關係親的人來說,更是如此。
商酌言看向蕭染,以為會有些失的緒,但的臉上是讓商酌言很安心的微笑。
“我又不是說現在,慢慢來。”
每個人都有,蕭染也不是一定要知道,沒有窺探的。如果商酌言的不會影響他,不會讓他痛苦不堪,蕭染一輩子都不會提及。可事實明顯不是如此。
他的和傷痛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甚至引信都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這太危險了。
蕭染擔心他。
“給我點時間。”商酌言說。
他說著需要時間,可蕭染清楚地看到商酌言的手已經握得死,手背上的青筋都快要自皮之下迸裂出來。蕭染想他大概是又了那些記憶,開始失控。
可到底是怎樣的事,讓蕭染在一個字都沒提的當下就讓商酌言如此。
蕭染沒說什麽,傾過去抱了抱他:“商酌言,我永遠都在的。”
或許是提及了這件事,緒了影響,這個晚上商酌言較之從前有些安靜,他不願意自己的狀況影響到蕭染,甚至找借口去了書房,直到很晚都沒有出來。
蕭染一開始始終在臥室裏等著,坐在飄窗上甚至想過要不要給唐佳去個電話,問問商酌言的事,他這樣的狀況實在讓人放心不下。
現在隻是自己提及他就已經緒失常了,那換做其他人呢?總不會還像自己這樣溫和委婉,如果到了那個時候,商酌言會怎麽樣呢?
手機在手心握了好久,蕭染始終都沒有打出去。不是不能,而是不想這麽做。
和商酌言之間目前的關係本應該是毫無遮掩的,可在這樣的一種況之下商酌言還是無法開口,那就說明還不到時候,他還不想讓自己知道。
自己如果擅自去問了唐佳,且不說唐佳會不會告訴自己,商酌言怕是也會覺得難堪。
能說的,他都說了。不能說的,他既然說了讓自己給他一些時間,那為什麽不能再等等呢?
蕭染微微歎出一口氣,放下了手機,繼而看向臥室的門好久好久,每一秒都期待商酌言會在下一秒推門進來,但每一秒都沒有等到。
時間又走了許久,蕭染終究還是下了飄窗,邁步離開臥室,去了書房。
商酌言如蕭染想的一樣,縱然在書房裏,卻也不是真的在辦公,他看著窗外漆黑的夜不知道在想什麽,連自己進來的聲音都沒有聽到,直到蕭染站在了他的麵前,他的視線被阻隔才稍稍回神。
他看起來想要在瞬間恢複常態,但最後卻放棄了,他頹然地坐在遠看著蕭染,像是在看自己的解藥。
蕭染看到桌麵上的鋼筆已經碎裂,看到椅子的扶手上是被抓破的抓痕,看到他指甲裏的,看到他的挫敗和忍。蕭染想說什麽,也應該說些什麽,看到自己喜歡的人這麽難過,總要給予一些安。
可蕭染沒有,沒有說任何安的話,隻是在和商酌言的視線短暫撞之後,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連問一句商酌言疼不疼都沒有。
因為不用問,他一定很疼。
蕭染站在商酌言隻要抬手就能到的地方,抬手輕輕了他的頭發,直到稍顯淩的頭發被重新打理好,蕭染才重新看向商酌言,依舊沒有安,隻是問他:
“做嗎?我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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