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不早了,回家時已九點,在浴室里磨蹭了一個多小時,現在依舊將近十一點了。剛剛泡澡的輕松驟然收起,沒事,是不會在這麼晚給打電話的。
“沒有呢,阿姨,什麼事啊?”
“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你說吧。”
“不知道我跟你說了,你到時候,能不能給我們一個機會。”
林夏在忍耐著對方的磨嘰,“可以,你現在趕告訴我。”
對方終于進了正題,林夏才聽講了兩句,就已經往帽間走去,拿了運裝,外放了聲音,邊換服邊聽對方無比累贅地講述前因后果,過程中未一句話。
穿好了服,跑去拿了包,換了運鞋,就開了門,按了電梯。
此時,沒有了耐心再聽對方講下去,“謝謝你來告訴我,我現在有事得先掛了。”
進了電梯,沒了信號,結束了這通電話,沒有心去考慮對方如何想。什麼給機會?都把坑這樣,能給什麼機會?
看著下行的電梯梯數,閉了眼,深呼了一口氣。
電梯門開后,上了車,連了藍牙,邊駛出車庫,邊開始跟人打電話。不管幾點在哪,要求他們立刻去工地。
深夜里沒了白天擁堵的車流量,一腳油門踩下,汽車在通往郊區的路上狂奔著。
第49章
林夏打了幾通電話后,腦中各種可能劃過。忽然又打了電話給林洲,只說桂花園項目出了事,讓他現在過去。
懷疑的念頭一閃而過,但這不是現在的重點。
工地這一片,晚上人煙稀,算得上是荒涼。而此時,門口大燈開著,明晃晃地照在了開著的大門上。地上墊了塊鐵板,以方便白天進進出出的運輸車通行。
龐大的車型,碾過鐵板駛工地時,不免有水泥與砂石隨著車輛的抖而在鐵板上。按照慣例,每天會在收工后,用水管沖刷堪稱泥濘的鐵板。此時,算得上干凈的板子上,又下了兩道帶著泥印的車痕跡。
一輛貨車在里邊堆放鋼材的地方旁停著,燈照得明亮,貨沒卸下來,林夏還未走近,就聞到了飄過來的煙味。
被蹲點抓到后的田小鵬,知道這肯定是沖著鋼筋來的,他倒是沒抵抗,主給這幾個穿著工作服、看似像監察部門的人遞上煙,蹲在地上閑聊著問他們怎麼突然來襲擊了,被回了說,被舉報了唄。
再被問這車鋼筋時,他推的一干二凈,“我就是一運貨司機,能知道什麼?晚上送貨,加班費多一點,我為什麼不干啊?”
田小鵬說完時,一抬頭,就看到了林夏正走了過來,他眨了眼,跟看見鬼似的,難以置信。他這才被捉了多久,就到了?心里發虛,站起來對喊了聲林總。
“喂,你是來干什麼的?”
領頭的老顧看著旁邊的小劉對著來人呵斥著,咳嗽了聲,他看見過自己領導跟面前這位“林總”吃過飯,知道是誰。是該走流程,但不該上來就惹了最大的一個,“林總,你怎麼先到了?”
林夏不知面前的人是誰,“你好,我的同事一會就到,我能先跟他單獨聊一下嗎?”
“可以。”
“謝謝。”
看著面前這的,別說回答自己問題,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小劉對老顧嘟囔著,“是誰啊?你認識啊?”
“是這個建筑工地老板的兒。”老顧對小同事言傳教著,“閻王歸閻王管,小鬼管小鬼。”
林夏沒料到事發生的如此突然,今晚就突然被查了。進了臨時搭建用來開會的棚子里,悶熱撲面而來,看著對方的汗從腦后而下,順著流淌到了汗衫上。
田小鵬見沒說話,他還想著能保住這份工作,畢竟他跟林家還有那麼點姻親關系,先急著解釋了,“林總,這車鋼筋,是老周讓我晚上送過來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林夏點了頭,“晚上運這鋼筋,多久了?”
“大概半個月之前。”
“一共大概多噸?”
“不清楚,是老周過磅的。”田小鵬見神正常,沒有任何緒,都快懷疑,難道門外那幾個,是請來嚇他的?
“這麼多貨,就他一個人拉的?”
“不是,還有陳艷丹。”
“陳艷丹?”林夏想了下,才記起,這人是修模的,偶爾去幫忙拉鋼筋,“為什麼是?”
“周旺財姘頭啊。”田小鵬裝就裝到底,“我就說呢,原來老周做壞事,要拉著自己人去幫忙。”
看著他無比自然地說出姘頭關系時,林夏閉了眼,已經知道自己犯了個大錯。
可能鋼廠里所有人都知道周旺財和陳艷丹的關系,除了。沒有發現,也沒有人跟講。
“這件事,周旺財還跟誰有聯系?”
“林總,我真不知道。他什麼都不跟我講,就讓我把貨送到這,多給我點夜間加班費,我就干了,誰知道他在搞什麼鬼?”
他這再無更多信息量,林夏開了門,“出去吧。”
“去哪兒?”田小鵬站著沒,徹底慌了,“林總,您這是不相信我嗎?”
“我信沒用。”林夏指著那些個檢查的人,“得他們相信,該去配合調查你就去。”
外邊已經停了很多部車,看樣子是人都來了,已有同事在對接著監察部門來的人。監理那邊負責人也過來了,工地角落里有集裝箱宿舍,一部分工人住在那,有人聽到了靜,在旁邊觀著。剛剛來時的風平浪靜不過是錯覺,此時場面已經逐漸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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