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地址，我去接你。”

沒有問他，你除夕夜不要在家陪家人嗎？也沒有問他，我們要去哪，照舊去開房嗎？更沒有問他，為什麼覺得我一定會跟你出去。

“不用，我開車來的。你給我地址，我去找你。”

程帆站起開了燈，將窗簾拉上后，開了房門走出去，“吃年夜飯了嗎？”

“吃了一點。”

他想了下，報給一個商場，約著在那見面，“路上小心。”

程帆掛了電話，就下了樓，一家人正坐在客廳看春晚，他走到玄關，換了鞋拿外套要走時，周敏走了過來。

“你去哪？”

“我明天上午過來。”

這些年，他幾乎每年除夕都在家住一晚，可今年卻破了例，突然就這麼要走。他沒有回答的問題，周敏就不再問，“幾點過來？”

說實話，他也不能確定，“午飯前，不是還有哥在嗎？”

兒子是個工作狂，如果是工作的事，他大可以直接說理由。那就是生活的事，不必問，都能猜到是人。

“好，去吧。”

回城的路通暢，林夏開得頗快。

剛剛離開時，去跟孫玉敏講了聲，孫玉敏點了頭，沒問為何這麼早，反正除夕夜回來就跟打卡完任務一樣。

開著夜車，想起去年此時，大概也是這樣。不過是回了公寓，泡了個澡，就睡了。無任何儀式，只是尋常一夜。

開到市中心附近商場的停車場，程帆已到，說在超市門口等。

林夏拿了包，走下車時覺得自己的白羽絨服頗為臃腫，冬天甚穿這麼厚的外套，特別是看到他穿著黑的大，手里端了杯咖啡，姿尤為拔地站在那時。

程帆看到了，難得見穿這麼多，將咖啡遞給了，“冷嗎？”

雖然不冷，雙手卻下意識捧住了暖和的咖啡杯，喝了一小口，“還行，我們去哪？”

“逛超市。”

原以為他會臨時安排一家餐廳吃晚飯，林夏正驚訝，就被他一只手攬住了肩，他的另一只手里提了個購籃，被他的腳步帶著走進了超市。

莫名有些心虛，畢竟他們兩人平時的約會太過直接，甚至是跳過了一切非必要步驟，直達目的。這第一次出來逛個超市，都有種約會的不真實。

而程帆顯然是效率派，不會逛，只看要買的。買的也不多，兩塊牛排，一捆蘆筍和一盒鮮。

走到放滿湯圓的冰柜前時，他問了，“你吃哪種口味？”

林夏一時好奇，“你們那是晚上吃湯圓嗎？”

程帆看了眼，“早上吃。”

噤了聲，難道還要在他家過夜嗎？這是不是太快了點？

但兩人這才剛和好，要是說不行，估計又得掰了。

“我要吃芝麻的。”

他拿了一包放進購籃里后，就牽著往結賬走去。

自助結賬機旁的一個貨架上放著各類牌子及型號的計生用品，林夏就見他站著掃了眼，找到了牌子后，拿了兩盒扔在籃子里，正以為他要走，不知他在想什麼，又拿了兩盒。

他拿完后就走，這人頗為正經，不會在大庭廣眾下說任何私事，一句調笑都不會有。

結完賬后，沒有在外面多待，林夏沒有再開車，坐了他的車。沒問他去哪，買這麼多東西，肯定是去他家。

心忐忑，面上卻云淡風輕，不過是去過夜，巧是除夕而已。

上電梯時，閉的空間里只有他們倆，還有個鏡子在，目所及之都是兩人的影，無可逃。

“怕嗎？”

抬頭看著他，如實相告，“有點。”

程帆笑了，“你應該怕。”

“為什麼？”

此時電梯門打開，一梯一戶，開門便是玄關。他從鞋柜里找了雙還未被拆封的男士拖鞋遞給了，“將就點穿吧。”

第一次進他的領地，林夏有些謹慎，跟在他的后，未掃及房子的全貌，就問了他，“有什麼是我不能的嗎？”

“沒有。”程帆下了外套，拎著購袋往廚房走去，“自己逛，我沒空招待你。”

嘖，這人說話很欠扁。明著炫富，還用上了“逛”。

第45章

沒想在別人家里逛，但林夏還是被他房子的設計驚艷到。

客廳、廚房與餐廳都打通了，面積本就大，這樣的空間視野極強。

沙發旁有盞落地的閱讀燈，茶幾上放了兩本書，還有本中間夾了一支筆的書被丟在了沙發上，瞧了眼書名，是本社科類的大部頭。

茶幾上放了套茶，打火機和一包煙被隨手扔在了旁邊。但屋子里沒有煙味，果然，外邊有個臺。

再一臺85寸的電視和兩旁的音響外，客廳幾乎再無外。

所謂餐廳，倒沒有餐桌，做了個小型的吧臺。已開瓶的威士忌放在吧臺上，酒杯里還剩了一口，看起來像離開前沒喝完的。

看起來生活的痕跡甚，但又很程帆的風格。

不喜歡繁復，目所及之盡可能簡單。看著簡約，又極講究生活水準，家居不多，風格低調。但懂行的一看音響，就知道這個屋子里其他件非凡品。

家中所有一切，全然只為他服務。看書喝茶的客廳，獨酌的吧臺。未再往里邊的房間看，都能到其強烈的自我意識，沒有一寸的空間是為可能的來訪者考量。習慣獨，將家中當了最私的空間，當林夏穿了他四十多碼的備用拖鞋，站在此時，卻有略微的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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