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瘸子以前就覺得他這大兒話不多,格也沉沉的, 有些怪異。現在看著手上那把菜刀,真怕怒急把自己給砍了,忙退出了廚房,罵罵咧咧:“有本事就從這個家出去,還不是一樣吃老子住老子的。”
其實除了這屋子是周老瘸子的外,糧食都是春杏到鎮上幫忙漿洗服做零工得來的銀子換的糧食,再或者到山上挖野菜去鎮上換錢,若是換不了錢,野菜也能填飽肚子。
有好幾次都想帶著二妹和小弟離開這個家。可沒有戶籍,沒有任何的盤纏,要離開這個家,談何容易?更別說再過兩個月就要冬了。
嘆了一口氣,轉過來。用力拔起了菜刀,繼續把余下的野菜剁碎。
直到把最后一點野菜切完,把堆起來的野菜撥到了刀面上,放一旁的大碗中。接著再用圓木底部把野菜搗得半爛,再而放下了圓木,拿出脖子上鑰匙,把小墻柜的鎖打開,從里邊拿出了一個瓦罐。
打開瓦罐的時候,發現了邊竟只剩下底氣淺淺一層面了。
蹙眉思索了一會,全部都倒了碗中,加了些溫水了一會,再把野菜加到了面團中。
野菜也面還多,與其說是野菜拌面,還不如說是面拌野菜。
好后,一個個放到了蒸籠里邊。
等做好了后,弄了一半進墻壁的小柜中鎖了起來,然后把二妹和小弟喊進來一人給了兩個。
小弟看了手中的菜團子,再看了一眼他大姐,小聲地問:“爹的呢?”
一旁的春聽了,臉一黑:“才不要給他吃,他還要把我賣了!”
春杏拿了碗,裝了三個進去,讓小弟拿給他爹。
“姐……”春著急的喊了一聲。
春杏看了一眼:“不會再讓他把你賣了的。”
周老瘸子無分文,若是不給他填飽肚子,鬧得不安生的也是他們三姐弟。
等存夠錢,遲早有一天會帶著二妹和小弟離開這個地方。
十三歲的春聞言,眼淚瞬間紅了,抱住了自己的大姐:“大姐,要不是你,我肯定會被賣進那些地方的。”
在被關在賭場的那一天,春心里早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希,差點就尋死了。
春杏拍了拍的背,安:“以后不會再有這種事發生,大姐會存錢,帶你和小弟離開這里。”
春在懷里哭了許久才緩過來。
到了晚上洗了澡后,姐弟三人躺在同一個炕上。春杏給一旁的二妹和小弟掖好了被子后,把手進了枕頭底下,把藏在底下的錢袋拿了出來。
這個錢袋是山上見到那個姓黑的男人的,爹欠了賭場十四兩七百文,里邊還剩下三百文錢。
心想著明天把這三百文錢還給那個男人,而花掉的錢,以后會想辦法一點點的還的。
睜著眼睛著黑漆漆的屋頂,睡不著。
無論怎麼說,事實還是要認清楚的,不管男人的目的是什麼,但他確確實實是的恩人,如果不是男人的這筆銀子,單憑,本無法把救下二妹。
錢要還,恩也是要還的,只是就現在的況,不僅錢難還,恩也難還。
***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春杏背著背簍早早上了山。
因為都說周衡殺過人,再加上他孤僻怪異,所以都忌憚他,害怕他,更會避開周衡的地盤挖野菜打獵。以前十二三歲的春杏也是怕的,可更怕自己和二妹,還有弟弟被死。
那年糧食的收不好,周家莊的很多都沒辦法,都得上山挖野菜,打獵,附近山頭的野菜都被挖了,家里有又斷米斷糧,沒辦法只能大著膽子去周衡的山附近挖野菜果腹。
無人敢去的地方,野菜還是有很多的,膽戰心驚地靠著挖那一塊地方的野菜,在最困難的那年他們姐弟三人活了下來。
所以春杏對那一塊地方很悉。
上山第一件事就是看山那邊有沒有炊煙升起,遠遠看到了炊煙后,暗暗的松了一口氣,然后才打算挖些野菜到鎮上去賣。
挖了一些野菜后就下了山,回到家中的時候天也還早。給野菜撒了些水后,再去蒸了余下的野菜團子,蒸好后用油紙裝了幾個。
安排了二妹和小弟在家里做家務活后,去了鎮上。
去到鎮上的時候,太都已經高掛了,市集上也沒有多人了。因為到了這個時辰,市集上青菜攤子上青菜都是蔫蔫的,而因擺出來的野菜看著新鮮,綠油油的,所以很快就有人來問了。
野菜賣相好,賣得又比那些家種的青菜便宜一半,很快就買了出去。
小半筐的青菜,到手也就是八文錢。
八文錢能買差不多一斤的糙米了,省點吃煮粥的話,能讓他們吃兩天。
但還有事要做,也不急著去米店買米,而是先去了鎮上唯一的一家客棧。
躊躇了許久才走進客棧,小二正忙著,沒有看到,便上了樓。
識字不多,正好認識數字,還是跟娘學的。
一間間找去,走到走廊上,偶爾有客房開了門,從里邊走出來一個大漢和一個濃妝子,奇奇怪怪的看了一眼。
從未進過客棧的春杏張咽了咽口水,撰了背簍編制的帶子,強迫自己鎮定地從他們的旁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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