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怔怔的看著他，開合半響“你……”

文秀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不可思議的說“你……你要……殺我？”

二萬著文秀脖頸往下的匕首頓在原地。

文秀臉扭曲了，“為……為什麼？”

二萬驀地手覆住了的臉，順帶死死的捂住了的。

額頭上自己的手背，驀地淚流滿面，“我……文秀，我……”

二萬腕間的匕首朝下。

他輕聲說“你稍微忍一忍，一會就過去了，很快……很快我就會下去陪你。”

話音落地。

一陣細碎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寶寶，你看，這是你的爸爸。”

這聲音很輕，甚至帶了小心。

二萬順著聲音垂首，看到文秀手里拎著的相機了。

這相機是從前文秀懷孕的時候，司意涵送給的。

刑南藝總是拍照，充電的也好，電池的也罷，都不耐用。

家里的相機全是改裝過的，電池耐用到驚人，像素更高清到驚人。

文秀掌心里握著的相機，是一段錄像。

文秀沒出鏡，出鏡的是的肚皮，還有……二萬。

在廚房里背對文秀在做飯的二萬。

文秀很小聲的說“寶寶，你看，你的爸爸，很帥哦。”

二萬僵在原地。

在手被文秀推開后，依舊回不過神。

文秀脖頸的猶在，抬頭看向二萬“你要殺我！”

二萬剛才的眼神，直白到了絕對，明晃晃的，全都是殺氣，而且是沒有余地的殺氣。

文秀呼吸急促，一字一頓道“你要殺我！刑二萬！你要殺我！”

文秀手里的相機再度傳來文秀的聲音。

超小聲的說“寶寶，你長大了要好好的你爸爸哦，因為……我他的。

”

接著就是文秀的碎碎念。

“爸爸為什麼不轉過來啊，我想照照爸爸的臉……”

文秀看著二萬臉上的淚花，眼淚驀地跟著決堤了。

惱怒和不可思議后，是濃郁的不解“為什麼啊，你不是……你不是原諒我了嗎？為什麼要殺我？”

文秀走近，握住他的肩膀“為什麼？”

二萬斂眉，幾秒后低頭，再后，彎下腰，手扶住膝蓋，“你……”

二萬突兀的泣不聲“你真的……”

“文秀。”二萬抬頭看向文秀，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聲音輕輕的，可臉卻重重的扭曲了，“你說的我，到底是假。”

二萬一字一句，從齒中出字“還是真！”

文秀二萬是真。

不知什麼時候起，只知道在悄無聲息的時候，像是丟進森林的一束野火。

急速蔓延到無法阻擋，就算是把森林燒一片片的枯木，卻依舊如此。

文秀是真的二萬。

在這一秒，看到二萬死死握在掌心帶的匕首，和泣不聲的眼淚。

以及反反復復的追問，“你對我的，到底是假，還是真。”

文秀在二萬驀地瘋狂的又吼出一聲后。

突兀的明白了。

二萬是真。

二萬亦是真。

對裘海天說。

我和他，我們對彼此的是相等的。

可這瞬間，才發現，不相等。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二萬會這樣。

可就是覺得二萬，遠比二萬要深的多得多。

多到文秀忘了差點命喪二萬手里。

慌張到朝前一步，抱住哭到抖的二萬，哆哆嗦嗦的安他，“是真的，二萬……我是真的你，如果你不相信的話。”

文秀從二萬懷里出來。

點開照相機里面藏起來的相冊。

麻麻的，數不清的二萬蹦了出來。

有在洗手間洗手的二萬的側臉。

有在廚房做飯的二萬的背影。

有在花圃里擺弄花的二萬的背影。

到都是二萬。

滿滿的。

在二萬不知道的時候，文秀拍下的。

文秀說“你看啊，這些全都是我給你照的，因為想在和你分開后，想你的時候看，二萬……”

文秀仰頭，一字一句，把從前的事，掰開了碎了，和二萬解釋清楚。

告訴二萬，當年和陳遠出國，不是為了提前度月。

是為了dy，因為和陳遠做不了。

準確來說，不知道怎麼回事，除了二萬，接不了任何一個男人。

后來，陳遠和裘海天要殺。

之所以對二萬說那些。

是因為不想讓二萬幫報仇，最本的，也不是不想讓二萬幫報仇，是不想讓二萬去低聲下氣的求刑南藝來為報仇。

接不了喜歡的男人，低聲下去的去求任何人。

后來從海城離開。

是因為裘海天一而再再而三殺的憋悶，嘔在了心里，怎麼都消解不了。

因為陳遠對二萬做下一切，在心里生蛆流膿。

就算是

豁出這條命，也要報仇。

可真的快要死的那剎那。

后悔了。

因為舍不得二萬。

文秀淚眼蓬松的看著呆滯住的二萬“傷害你不是我的本意，我……我真的是你的，我也說不清楚是什麼時候，但我真的是你的。”

二萬怔怔的看著。

文秀說“我突然不告而別從海城離開，是因為我聽說有人要把陳遠放出來，我去國外，把我的產要回來，我想把他最后的生機踩滅，讓他即便是出來了，也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然后，我想鄭重的再和你解釋一遍從前的……”

話沒落地。

文秀突然被攬進了二萬的懷里。

二萬手圈著的脖頸，另外一只手攬著文秀的后背，半響后啞聲說“對不起。”

文秀角往下彎，委屈到極致“所以，你信我了嗎？”

啪嗒一聲。

二萬掌心的匕首掉落在地。

二萬說“信。”

文秀這晚想回去的計劃取消了。

帶二萬去酒店開房間。

然后昂著脖頸，沉默的讓二萬給理傷口。

很疼。

疼到文秀紅了眼眶，“你為什麼要殺我？”

文秀只顧得安二萬那顯而易見的崩潰。

到現在才想起來問。

二萬給文秀紗布的手微頓，低聲說“你在醫院對我好，去海城找我，我以為是為了讓我救陳遠。”

文秀愣住。

二萬說“你答應了的，會一直陪著我和吵吵，所以我信守承諾，讓刑哥去救陳遠，可刑哥這邊剛談妥了把陳遠放出來，你就拋下我和吵吵走了。”

“我不想活了，我也不想讓你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