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南藝被二萬氣到有一瞬間眼前發黑。

甚至都不想承認自己認識這個沒出息的東西。

遲遲等不到二萬來找他，讓他想辦法把陳遠撈出來。

刑南藝還當他有自己主意，或者是在戲耍文秀。

結果呢？

刑南藝在二萬被踹的朝后一步后，追不舍，又踹出去一腳“滾！”

刑南藝這腳的力道本沒收，把二萬踹到朝后退了兩步。

他抿抿，抬頭看向刑南藝，向他保證，“文秀說了，會一直留在我和吵吵的邊。”

刑南藝冷笑“一直？”

二萬點頭“為了我親自下廚做飯，為了我洗服，不氣不抱怨，心甘愿。而且一直跟著我，粘著我，沒罵過我，沒打過我。我們一起去商場的時候，有人夸我們般配，夸我們很幸福，沒覺得嫌棄和丟人，還很高興，給我和吵吵買了很多東西，還買了好幾套親子裝，還開始學英文了，因為想以后能第一時間聽懂別人夸我們，好回應。刑哥，你知道嗎？甚至自己做了個計劃表，說要花兩個月的時間學會英文，說還想學海城的語言，這次和上次懷孕不一樣，是認真的，是真的要一直留在我和吵吵的邊。”

二萬眼圈紅了，“我答應的，只要愿意一直留在我邊，我就會把陳遠救出來。”

刑南藝沉默了。

在海城帶了涼意的風中，很直接的問“如果又是在騙你呢？”

二萬怔住。

刑南藝冷酷道“如果陳遠被放出來后，和之前懷孕那會一樣，丟下你和吵吵一走了之呢？”

二萬嚨滾“不……”

刑南藝打斷“如果呢？你到那會想干什麼？再來求我，去把陳遠弄進去？再走一遭你之前走過的路？”

二萬為文秀走過的路……很侮辱。

是把

自尊踩在地上，一寸寸的碾碎渣，是低賤到刑南藝這個旁觀者都無法直視的地步。

刑南藝問他“是嗎？刑二萬？”

刑南藝等了許久都等不來二萬的回應，只看到面前高高大大的男人，抬起了手掌，輕輕捂住臉“我會……殺了。”

刑南藝怔住。

二萬聲音低沉到沙啞“我會殺了。”

他像是在告訴刑南藝，但更像是在告訴自己。

二萬抬頭看向刑南藝，開口說“我會殺了。”

聲音擲地有聲，在黑夜中飄揚出很遠，沒有那夜對文秀放狠話的暴戾和冷酷。

平平靜靜的說，若是文秀這次再背叛，刑二萬會殺了。

刑南藝沉默了，幾秒后單手叉腰，單手把發到后面，背對二萬許久，低低的嘆了口氣“好。”

把陳遠弄進去，其實不難。

有裘海天的舉報，他被調查是輕而易舉。

難得是陳家，還有那些因為陳家不愿意輕易出手的政商名流。

刑南藝當初為了把陳遠弄進去，許諾了不境外的買賣。

現下要再把陳遠弄出來。

利益付出是雙倍的。

刑南藝決定回趟境外。

二萬要跟著。

文秀知道消息的時候，正跟在放學回來的司燁霖屁后面轉，拉拉的問他自己的發音是哪國腔調。

怔愣了好大會，第一反應是不愿“為什麼要去境外啊。”

二萬紙巾指尖的黑墨水“不去境外，這事沒那麼容易解決。”

境外到底是陸家的地盤。

廖波當家，他們也不能做的太過。

而這件事歸結底是他的事，他不能讓刑南藝單獨去。

文秀想追問什麼事沒那麼容易解決。

可二萬其實很倔，很多事定下就是定下了，沒有回駁的空間。

文秀蠕半響“這事什麼時候能解決？”

二萬掀眼皮看好大會，開口“我回來，我不回來，解決不了，所以，你在家里等我，哪都不能去，也哪都不要去。”

其實文秀想說，可不可以讓我跟著。

最后蠕片刻，什麼都沒說，只是一遍遍的纏他“你早點把事解決完，早點回來，我會想你。”

“二萬，我會很想你很想你。”

“吵吵也會很想很想你，所以你早點把事辦完。”

文秀抱著他一直撒，在二萬保證會早點回來后還沒完。

哀哀求求的要時間。

最快十天，最晚半個月，他一定會回來。

文秀停止了念叨。

二萬開始念叨了。

說讓文秀不要開火，去隔壁跟司意涵吃。

司意涵現在雖然不做飯了，但從前一手菜做的相當好。

加上有自己的孩子要照顧。

會好好做飯，文秀跟吃就好。

接著囑咐服。

全都丟洗機里，洗壞了就再買新的，不要自己手，不行就讓干洗店來收。

說外面的玫瑰花等司燁霖和刑燁堂放學了，讓他們

用剪刀剪，讓他們戴上手套摘花瓣，別，有刺會扎傷。

接著說吵吵。

說吵吵認識，只要一哭就抱起來，看見是，就不會哭了。

如果文秀累，就把吵吵給司燁霖送去。

不用怕孩子在司燁霖那委屈。

司燁霖從前看著像司意涵。

佛系和不爭不搶的格還有長相都像。

可骨子里也有點東西像刑南藝，溫又溫和，并且很負責任。

他之前可以把吵吵照顧的很好，以后也會。

雖然他不心，但是很孝順。

只要文秀說帶孩子帶累了，他再不愿也會接手。

二萬輕著文秀綢緞似的后背，輕聲叮嚀一句又一句，沒完沒了。

而文秀不踏實的心，在他的聲聲叮嚀中，踏實了。

文秀臉挨著他的心口，有點甜的說“雖然你不說……”

二萬很溫“恩什麼？”

“雖然你不說，但我覺得，你是我的。”

文秀有點忐忑，還有點害，卻還是小聲說出口“真的是我的……”

因為現在的二萬，不，準確來說和好后的二萬和從前的一模一樣。

文秀心里甜的像是要涌出。

在二萬懷里仰起細白的脖頸“對嗎？”

的眼神是明晃晃的期待。

二萬斂眉看許久，“我把我的尊嚴，我的人生，我的……命。”

二萬俯，吻住文秀，輕聲呢喃“都給了你，文秀，你不要讓我再……”

輸一次了。

若是再一次，我會殺了你，然后與你共赴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