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在海城的生活慢慢穩定了，和之前差不多。

四肢被細細的很輕，但是掙不開的鎖鏈鎖著，一直沒松。

二萬沒提，文秀也沒提。

早飯文秀醒來的時候在床邊，中午飯二萬會端上來放在樓梯口。

晚飯和水果同樣。

只有晚上和之前不一樣。

文秀洗完澡后，會喊二萬。

二萬上樓。

最開始文秀是被二萬抱回房間。

后來是文秀在房間里等，二萬拄著拐杖上來。

倆人在窗簾閉的房間里。

文秀背對二萬，不著疼，也不罵，一言不發。

后半夜的時候拉住二萬的角，沒像從前似的睡在他上，只是蜷在他懷里。

被二萬輕拍后背，一下下的哄睡著。

早上醒來后，只有自己。

會站在窗邊，看看遠，看看下面的花園，然后看著太一點點的落下去。

不哭不鬧，很說話。

二萬本就話，更不說。

倆人這種只有晚上融，白天不對視不流的生活，在一個月后發生了變化。

文秀的姨媽沒來。

文秀第二次被解了鎖鏈，上了車。

二萬的左已經解開了紗布。

因為這里的天氣熱，穿的是中。

很明顯看到結實的小下，腳踝細了好幾圈。

他那的因為壞死，被削掉了，留下了不可逆猙獰到極點的疤痕。

更壞的右腳。

走路微微泛瘸。

二萬察覺到文秀在看他的腳。

嚨滾了一瞬，“我……我找人給我做了特質的鞋子，增高了點，走路看不出來。”

文秀只是草草看了眼，不置一詞。

但二萬卻鎖了車門上樓，再下來換上了長，猙獰不可逆的疤痕消失，因為鞋子，

微瘸的腳也看不出來。

文秀被帶去醫院。

驗尿顯示的是淺淺的兩道杠，但姨媽期過了不過五天，彩超什麼都沒查出來。

醫生說是因為胚胎并未落子宮，暫時沒辦法百分百確定懷孕，讓他們等半個月再來查。

即便如此，二萬回去的路上，卻紅了眼眶。

沉默寡言一去不復返。

在前座溫聲又語無倫次的說話。

說他買了書，白天的時候有在看。

孕早期的時候孕婦可能會嘔吐，會食不振，會神不佳，他問文秀想吃什麼，想喝什麼，或者是想要什麼。

只要說，他都會給。

文秀只是看著窗外，一言不發。

二萬多看了兩眼，沒再說話。

到家里把文秀送上去鎖了后，卻坐不住了，去敲刑南藝的家門。

司意涵懶洋洋的，“怎麼了？”

二萬很炫耀一樣東西，卻實在忍不住，他黑眸中閃爍著喜悅，“文秀懷孕了。”

司意涵茫然道“懷孕？不是不能生嗎？”

司意涵以為文秀已經在治病了。

二萬搖頭“不是，只是之前在避孕。”

司意涵思考了幾秒“從雪城開始避孕？”

“對。”

司意涵算了下時間，“等孕四月的時候去排畸。”

二萬皺眉“什麼意思？”

“長期服用避孕藥，對的傷害不算大，但正常來說，要有三個月到六個月的時間，把藥從中代謝出去，才能懷孕。”

“如果停藥的時間不長就懷孕，有可能會對胎兒造

影響，甚至有先兆流產的可能。”

司意涵之前在雪城研究藥。

習慣的先按照藥理來說話。

說完覺自己說這話有點掃興，小心補充“只是可能，不是一定，先兆流產要看個人的質。至于排畸，是孕四個月后，必須要走的流程。”

司意涵看著二萬難看下來的臉，覺自己闖禍了。

心神不寧的等刑南藝接了孩子回來，把自己大沒過腦子對二萬說的話說了。

司意涵苦哈哈的，“怎麼辦啊。”

刑南藝了皺起來的臉，輕笑“沒事。”

“真的嗎？”

“恩。說了也好，二萬會加倍小心，看看的更嚴，這樣，更不會有跑的機會。”

司意涵想了想，“如果真的想跑，其實跑的機會還是很多的。”

刑南藝凝眉“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只是司意涵閑暇無聊的時候想了想。

那條鏈子真的太細也太輕了。

想掙開很容易。

海城這麼大，除了航線和海線，還有四通八達的運輸航線。

如果真的想走的話，攔不住也擋不住，真的沒那麼難。

司意涵只是這麼想，卻沒說。

和從前一樣，親了刑南藝一口，跑去沙發那看剛更新的韓劇。

刑南藝想的是二萬會看文秀看的更嚴，事實和他想的一樣，卻又不一樣。

二萬不是看文秀變嚴了，而是開始小心了。

小心翼翼的出現在文秀面前，說話聲音跟著小了好幾個度，像是怕嚇到文秀。

他問文秀“你看到我會惡心嗎？”

文秀沉默了好大會“還好。”

“如果還好的話，我把你的鏈子放開，沒事的時候帶你在家里走一走，好不好？

”

司意涵的那些話，有點嚇到了二萬。

他在下午的時間里，幾乎翻爛了那本懷孕守則。

總結了很多點。

嬰兒畸形這塊，不是他能控制的。

但是先兆流產，卻是他能控制的。

孕婦的質是其一。

孕婦的心是其二。

二萬想把文秀放出來，讓走走，鍛煉鍛煉，還想讓開心起來。

但是他要在邊待著。

文秀沒說話。

二萬卻不想放棄，“我就在你后面跟著，盡量不讓你看到我，好不好？”

文秀低低的恩了一聲。

文秀的鏈子，因為司意涵一句有可能會先兆流產的說辭，就這麼被解開了。

這晚文秀下了樓。

背手走了一圈。

二萬在后面亦步亦趨的跟著。

文秀從這頭走到那頭，“我困了。”

二萬怔了下。

文秀手背后，聲音很低“不想走路了。”

二萬抿抿，“那我抱你。”

“哦。”

二萬小心翼翼的把文秀抱起來上樓。

轉想走沒走。

去浴室把水放好，撒上玫瑰花瓣和油。

去文秀洗澡。

文秀還是倦倦的，“累。”

二萬抿“我抱你。”

“哦。”

二萬把文秀抱去浴室。

把門關上，在外面等。

看了眼從浴室到臥室的距離。

下樓跑去刑南藝家里雜間拉了會。

拉出一塊羊毯，純白的。

回家看見大開的門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