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拉這次來帶了不雇傭兵。
司意涵怕到,藏的地方很蔽。
看到刑南藝時想沖上去,步子不過輕抬,便放了下去。
因為刑南藝似乎……很累。
不是走路姿勢的問題,是他微垂下的腦袋,閑散著兜的手和又慢又重的步子。
不止是累。
司意涵覺刑南藝像是快要被種不知名的東西塌了。
連走路,似乎都耗費空了他的力氣。
司意涵隔著很遠跟著他。
到他去了城北后,司意涵想找刑南藝算賬的想法消失了。
轉去找阿飛,旁敲側擊的問刑南藝出了什麼事。
阿飛莫名“什麼什麼事?”
司意涵狀似無意道“我看他好像神不太好。”
“和梅拉吵架了吧。”
司意涵微怔。
阿飛聳肩“我聽說境外要打仗了,老大忙著給境外做火藥,梅拉那子哪能得了冷落,整天在院子里鬧。老大忙的要死,還要哄,能有神才怪。”
司意涵哦了一聲,后知后覺“境外要打仗了?”
“對,據說好像是大仗。”
司意涵皺了眉。
之前白老大說過,境外剛結束了一場為期三年的戰爭,三方都損失慘重,沒有個年的修養息,本挑不起來大的戰爭。
司意涵覺應該只是小范圍的戰爭,沒想這麼多,囑咐阿飛幫自己找料。
“什麼料?”
司意涵把差不多的型號說了。
阿飛應下。
司意涵回家了,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和司燁霖說話“我覺得皮加工廠的事應該和他沒關系。”
“爸爸爸爸爸爸。”
“他這麼忙,還要照顧梅拉,哪來的閑工夫管我上班不上班的事。”
“爸爸爸爸爸爸。”
“為什麼你只會喊爸爸,不會喊媽媽。”
司燁霖啃自己的腳丫“爸爸爸爸爸爸。”
司意涵說“媽媽媽媽媽媽。”
“爸爸爸爸爸爸。”
司意涵看著天花板上的影子喃喃“爸爸真的很喜歡梅拉吧。”
否則怎麼會因為和吵架,累到看著像是快……碎了。
司意涵覺自己有病。
早就顯而易見的事實,卻還在這胡思想。
刑南藝不是很喜歡梅拉,是很喜歡很喜歡很喜歡。
司意涵這晚失眠了,想和刑南藝為什麼會鬧現在這樣。
因為他騙人。
他拉鉤說會帶離開這里。
還拉鉤說是他的羈絆和牽掛。
可全是謊言。
很氣很氣,但其實更氣的是自己。
氣多年像個跳梁小丑。
比不上簡瑤,比不上簡瑤的替,兜兜轉轉,沒了簡瑤后,也比不上一個從天而降,不停欺負的梅拉。
刑南藝有錯嗎?其實沒有。
選擇誰,或者是不誰,是他的自由和權利,哪怕他上的人不堪到極點,依舊是他的權利。
刑南藝梅拉,不,真的沒有錯。
從哥哥對妹妹的角度來看。
他其實對好的。
就像是司燁霖的母親,從沒打算不要他,拼盡全力保護他平安降生,可他里卻一直念叨著‘爸爸爸爸’。
可能有從前總是念叨的緣故,所以小孩子在鸚鵡學舌。
但歸結
底,刑南藝其實很疼他,小孩子覺的到。
也很疼。
就像阿飛說的,一個哥哥對妹妹這樣,已經足夠了。
之所以放任梅拉搶的東西,欺負。
想來想去,原因很明顯,比親要重要。
刑南藝一直都是這樣,一個人就會整個心全都是,再無法給旁人塞下半點位置,自私又霸道,占有強烈到扭曲。
從前的簡瑤是這樣,換梅拉,也該是這樣。
司意涵想,刑南藝真的沒錯。
是又犯了之前的錯,貪心了,因為怎麼都克制不住那點貪心,對刑南藝生了怨懟。
司意涵翻,手肘遮住眉眼,眼淚不控制的落。
此時此刻,清楚的認知到,和刑南藝真的回不到從前了。
因為真的真的,就算是咬碎了牙齒,也克制不住貪心。
怕如果和刑南藝回了從前,要不了多久,會因為刑南藝除卻簡瑤還能上別人,但這個別人卻不是,而嫉妒的面目全非,扭曲到不樣子。
倆人到那會,就真的連親人都做不了了。
而且就算想回到從前,有梅拉的刑南藝,也不會允許。
隔天司意涵重新開始找工作。
卻屢屢壁。
不管是男工多還是工多,都不缺人。
阿飛找來說沒料,但是有油漆。
司意涵暫時歇了工作的心思。
提了兩桶去學校。
把盛淮帶回了家。
盛淮用扁擔挑了個框,將油漆都放進去。
司意涵之前開桶驗過一桶,怕撒,用手扶著他后面的扁擔,跟著盛淮亦步亦趨。
路上見一群半大的孩子,嘻嘻笑笑
的喊“老師。”
對著司意涵很響亮的喊“師母!”
盛淮漲紅了臉呵斥“胡說什麼!”
半大孩子一哄而散。
盛淮尷尬道“你別……他們……他們瞎說的。”
“沒關系。”司意涵笑笑“言無忌嘛。”
“言無忌是什麼意思?”
司意涵笑笑的解釋,和他一路到了學校。
中午教盛淮調配,做滾筒。
下午的時候圍著圍,帶著套袖給學校的外墻上底。
這是司意涵第一次刷墻。
到中段的時候,油漆掉落濺在了臉上。
司意涵想用手肘蹭掉。
盛淮的手指微,把司意涵臉頰上的油漆抹掉了。
雪城的晚霞很。
斜斜的照耀進盛淮的眸子。
司意涵沒談過,長這麼大只喜歡過一個刑南藝,但是追求過的人很多。
那些人看的眼神和盛淮一樣。
不是雪城男人垂涎的目,是欣賞和悸。
司意涵回頭接著刷墻,“你剛才跟我去我家,看到外面晾曬的尿布了嗎?”
盛淮微怔。
司意涵說“我有個孩子,快九個月了。”
盛淮磕絆道“我知道。”
司意涵想起他接送那段時間還逗過司燁霖,點點頭沒再說,覺和他說這些,意思應該表達到位了吧。
哪知盛淮說“你會不會嫌棄我沒有孩子。”
司意涵茫然“什麼?”
“我……”盛淮的臉在白雪花的背景里紅到了極致,語無倫次的說“你有個孩子,但我沒有,你別嫌棄我,我……我雖然沒有,但我可以學怎麼照顧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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