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續了一個晚上。

等南瀟走出手室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

“醫生，如何了？”

兩位看上去和顧老太太有幾分相似的中年人迎了上來，臉上寫滿了擔憂。

“病人已經度過危險期，暫時沒事了。”

南瀟邊摘下口罩，邊回答對方。

“謝謝——等一下，你是哪裏人？”

顧青道了聲謝，抬眸瞥了麵前的醫生一眼。

反應與顧老太太如出一轍，幾乎是一下就想到了自己的弟弟。

“我和你們顧家沒有關係，不用再猜測了。”

南瀟疲倦地應了一句，轉朝著護士囑咐了幾句顧老太太醒來之後的事，而後離開。

後，顧青盯著南瀟的背影，懷疑地蹙起了眉頭。

“阿曼，真的很像浩浩對吧？”

“是。你問的時候我就覺得有點像，剛才不耐煩的樣子更像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無言。

“手做了這麽久？”

南瀟走到自助販賣機的麵前，正要按下咖啡的按鈕，卻被人抓住了手。

一熱源從手心傳來，令南瀟繃著的神經不自覺地舒展開來。

剛才在手室經曆了高度集中的過程，走出來之後，南瀟仍舊繃著，想要靠著最後一力去買點咖啡提提神。

唐堯站在的邊，看著南瀟隻穿著一件單薄的白大褂，下還是昨日宴會上的那條黑長，忍不住蹙起眉頭。

“你怎麽在這裏？”

南瀟卻沒有回答唐堯的話，隻是對他的出現頗為疑。

眼下已經天亮，唐堯要是在這裏，豈不是也等了一夜？

“理完賀家的事就過來了。”

他剛才也困得厲害，但周邊的店鋪還未開門，隻好來這裏買點咖啡提神。

沒想到就在這時，南瀟也結束了手室，直奔這裏。

“把手拿開，我要買杯咖啡。”

困意幾乎不斷地攀升了上來，南瀟撐著售賣機，不耐煩地提醒了唐堯一句。

“別喝了，直接回家睡休息吧。”

話音才落，唐堯手將人帶走，邊走邊給司機打了聲招呼，他來醫院。

“我還得留在醫院，不能回去。”

南瀟沒什麽力氣和唐堯拉扯，說話也不自覺地帶了些，和平常清冷的模樣十分不同。

手才結束，後續還得等顧老太太醒過來再看看狀態，確認沒有什麽事了，才好把接下來的事轉給京都醫院的醫生。

唐堯蹙起眉頭，有些不悅。

他很見到南瀟這般模樣，好似整個人下一秒就要睡著了一樣。

醫院沒有留給這個並不是本院醫生休息的地方，而四周都是廉價酒店，唐堯並不放心。

思忖了半晌後，唐堯掏出手機，讓司機不要過來了。

“至去車裏休息一下。”

“行。”

南瀟此刻的大腦裏隻剩下“我要休息”四個大字，對於任何一個休息的機會，都不會出現拒絕的選項。

遲鈍地跟在唐堯的後，走了地庫。

冰冷的車庫也沒能令稍稍清醒一些，越是接近車子越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昏睡過去。

南瀟已經太久沒有做過這樣費時費力的手了。

上了車後，南瀟毫不猶豫地倒在後座上，幾乎是立即睡。

唐堯站在車門前，眼睛裏滿是心疼。

就算知道醫生是一個很辛苦的職業，但是看著南瀟每次做完手分外憔悴的樣子，還是忍不住擔憂。

從後備箱親自拿了一條毯給南瀟蓋上之後，唐堯也坐到了駕駛座上，闔眼休息。

熬了一夜，他也很是疲倦。

幾個小時後。

南瀟的手機響起，護士給打了個電話，提醒顧老太太已經醒了過來。

本要吩咐護士出幾份檢查報告，餘瞥見坐在前方沉睡的唐堯，低頭又看見自己上的毯，一抿，輕聲說道：“稍等。”

而後，立馬離開了車子。

等朝前走了幾步路，南瀟才恢複了正常的聲調，吩咐了護士自己需要的指標，而後乘著電梯上了大樓。

此刻，天已經全亮了。

許是在車上睡了一覺，神已經恢複得差不多，的疲倦一掃而空，等走病房的時候，南瀟又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

“顧老太太，你現在覺如何？”

“除了麻藥褪去手很疼之外，其餘都還好。”

顧老太太虛弱地回答道。

“如果疼到不了了，你就找護士，會給你打一針止痛劑。不過在可以忍的範圍，建議還是先忍忍。”

南瀟垂眸看著護士給自己的報告，邊看邊回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