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閨院中坐立不安。
來了,它來了!
最為擔心的事還是要發生了。
沈家的覆滅,便是從功高震主開始的。
到了晨昏定省的時辰,稍稍捯飭了一下,就帶著丫鬟直奔沈老太太的善秋堂。
如猜測的一樣,繼母、大哥、二哥,還有堂姐皆在。
只不過,這幾人臉上都沒有沈卿卿想象中的焦慮,反而皆在神淡定的吃茶蛋。
沈老太太見沈卿卿步子急促,發髻上的流蘇簪子還一晃一晃的,慈祥一笑,“哎呦,小祖宗哎,你這一大清早的,怎麼躁躁的?到祖母邊來,這陣子瞧著也清瘦了,該多食些。”
夏了,晨微熱,一路焦慮,白皙的小臉上染上兩坨緋紅,襯的眉眼愈發清。
蕭瑾年的目在上過,又不聲的移開,修長的手指剝好茶蛋,放描金小蝶,又遞到了沈卿卿的面前。
沈卿卿落座,因著焦慮沈家的安危,本沒有留意到蕭瑾年。
上輩子的時候,被擄到皇宮,沈老太太是撞墻自盡,以殉“沈”。
沈老太太年輕的時候是個標致的人,縱使如今已過六旬,依舊是滿頭黑發,白皙。
沈卿卿一想到上輩子的事,眼眶就紅,“祖母,卿卿心甚慌。”
桌上幾人面異,在沈卿卿沒有看見的地方,都暗暗笑了笑。
沈老太太瞧著小模樣委實可人,抬手在口拍了拍,“好了好了,不慌了,咱們不慌。”
沈卿卿不明白為什麼沈家沒有一人著急。
若是換做是上輩子,只會覺得沈家太不上進了。
可如今,覺的是個謀。
奔潰的緒很快就得到緩解,眼睛掃了一圈,最終落在了蕭瑾年上。
其實,他真的很寵,比祖母和兄長們還要寵。
“母親,你說說看,為何外面那樣說咱們沈家?”沈卿卿問道。
蕭瑾年抬眸看著,似笑非笑,“你猜。”
沈卿卿:“……”
話題無法順利進行下去,在善秋堂用了早膳,沈卿卿陪著老太太待著一會,就去了梨園找蕭瑾年。
上輩子沈家是被蕭氏皇族害死的。
所以,沈卿卿對姓蕭的人,都不甚喜歡。
蕭瑾年在院中練劍,寬大的袍隨風擺,氣勢恢宏,見過來,就收了劍,又招了招手。
沈卿卿站在回廊下,沒有走到院中,如往常一樣嗔,“日頭大,我熱得慌,便不去了,母親你自己過來吧。”
真是沒大沒小。
蕭瑾年角斜斜一勾,笑的時候總是有邪意,和善人沾不上邊。
他的形高大,一靠近就擋住了沈卿卿面前所有日,下毫無預兆的被挑起,沈卿卿吃痛,就聽見他說,“你才多大?就跟母親疏離了?”
松香味撲鼻而來,以前不知道繼母是男子,可現在總歸是不一樣,后退了一步,躲開了蕭瑾年的錮。
的疏離太過明顯,他一眼看破。
蕭瑾年也不迫,對一旁的侍道:“去把今年新產的紅茶取來,給姑娘送過去一些。”
言罷,他邁開,子越過沈卿卿時,說:“我還有事,你自己玩耍,若是覺得無趣,就去尋你堂姐。”
他走了。
只留給沈卿卿一個背影。
沈卿卿呆住。
怎麼重活一世,繼母怎麼好像不覬覦了?
不,一點都不失落!
……
又過了幾日,外面的流言蜚語更甚,還有人揚言,忠敬候沈楚風已經在外自立為王,只等有朝一日,揮兵南下,直盛京。
沈家大門敞開,外面門可羅雀。
沈家的奴仆外出辦事,旁人見之,也是撒丫子一樣躲開,避而遠之,半點不敢與沈家扯上任何干系。
然而,沈府亦如往常,安靜如,甚麼事也不曾發生。
眨眼到了五月初五這一天,每逢端午,宮里會設宴,朝中五品以上的員皆可攜帶家眷出席。
忠敬候是大周一品爵,爵位世襲罔替,沈老太太又是一品誥命,沈家諸人皆有資格宮參加宮宴。
每逢宮宴,宮外的馬車鱗次櫛比,十分擁。
然而,端午這一天,沈家的兩輛馬車抵達皇宮西門時,周邊皆是空曠,不員寧愿將馬車停在半里地之外,然后徒步過來,都不愿意和沈家的馬車靠近。
生怕被冠上謀逆的罪名。
如此一來,沈家人倒更是怡然自得,兩輛珠翠華蓋的馬車明晃晃的停在了西門。
沈卿卿站在沈老太太邊,環顧四周,憤然道:“都是些小人!哼!待他日沈家發達,定他們好看。”
除了沈卿卿之外,沈家其他人皆是一臉泰然,沈卿卿像是無人與分心事的小可憐,越想越氣。
而就在沈家人將要宮時,一輛并不惹眼的馬車緩緩靠近,馬車外沿掛著珠翠,徽牌上寫著一個鎏金的“郁”字。
郁大將軍夫婦二人皆在西南,那麼此人只能是郁嫻。
沈澈與沈淳對視了一眼,郁嫻還未下馬車,二人就邁走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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