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次日中午起來時，除了嚨還有一點干疼外，其余冒癥狀都差不多痊愈。

家里隨用的東西都被霍霄搬走了，要啥沒啥。不想回銅雀臺那邊取，只好重新置辦。不特別急用的一律網購，其它的就只能親自去超市。

等吃過飯，在電腦上又理了點事便穿好服出門。

今天是工作日，這個時間小區的車輛不多。單元門外不遠有樹葉禿的綠化帶，旁邊停了輛黑保時捷。南笙從車旁經過時，像是到什麼驅使般突然轉頭往里面看了眼。然后視線便撞進一雙悉的漆黑眼眸。

腳步一頓，仿佛被施了定咒的同時，腦中也跟著閃過“果然如此”的念頭。

車里的人果然是霍霄。

四目相對那一刻，他了。似乎是想推門下來，又似乎是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但最后卻只是坐在駕駛位置上，同兩兩相。

兩人之間也就幾步的距離。不知道是不是擋風玻璃得太干凈了，南笙發現自己能清清楚楚看見對方臉上的每一個細節。

男人眉心擰起的疙瘩是個標準的“川”字，下上長出了明顯的胡茬，大概率是在車里窩了一宿。他神間倒不見幾分倦怠，可那滿臉落寞委屈，眼看著的模樣，像極了被主人棄的大狗。

南笙心頭緒波，倏地瞥開視線不再看他。

假的！什麼委屈落寞，都是假的！這個男人，于算計，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才是真的！

深深吸了口氣，繼續往小區大門那邊走去。

轉那一刻，后面并沒有引擎聲響起，霍霄出乎意料地沒有跟上來。南笙握拳頭，還是加快了腳步。

小區附近的大型超市正在搞大促銷，吸引了不老年顧客群。甚至還有幾公里以外的大爺大媽特意坐車過來占便宜……啊不，購。

超市怕發生事故，已經采取限流。

南笙懶得再換一家，便站在隊伍后面跟著一起等。倒也沒等太久他們這支隊伍就被放行。快速從管理員那要了輛車，在大爺大媽們的包圍下上了滾梯。

等上了二樓，大爺大媽立刻躁起來，推著車直奔賣場口。生怕晚一步就搶不到最便宜最好的那個。這幫人一個個生龍活虎，行間帶起一陣風。

南笙就被這風吹得搖擺凌、瑟瑟發抖，握著手里的推車站在原地不敢彈。等這一批人都走了，苦笑著松了口氣，這才敢邁步。

賣場是只有一層的大平層，部空間寬敞。進去之后反倒沒有外面形勢那麼嚴峻。尤其是非特價區域，完全就是無人問津。

南笙盡量避開那些人，只逛不打折的。雖然多花錢，但總比省下來都補醫藥費強。

要買的東西不，一會兒功夫就堆滿了購車。估計了一下重量，覺得自己差不多能拎回家，便推著車去結賬。

大概是使用頻率過高超負荷緣故，自結賬口的機全部都顯示故障。人工口前排著長龍，各種噪音不絕于耳。。

“什麼！”

“結賬的你作快點，沒看這麼多人等著。”

“誒你這蛋個頭大啊……哦，那我這個便宜。”

南笙被吵的耳，忽然有些后悔進來。摁了摁太，突然覺手里的購推車被什麼人摁住。力道是從斜后方過來的，遲疑著扭頭，正對上趙楊的笑臉。

南笙一怔。

趙楊“嘿嘿”了兩聲：“南小姐，這麼巧啊。”

南笙看著他，沒說話。

趙楊晃了晃手里的煙盒：“我來買包煙，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遇見您。”然后不容分說地奪過手里的車，就近推到了一支隊伍后面。

“誒？”南笙來不及阻止，趕抬腳跟上。這邊兩人剛在隊尾站下，后面立刻又排了好幾個人。

趙楊也注意到后面的況，挪腳步和換了位置，防止南笙被人撞到。

“多謝。”南笙輕聲道謝。不管和霍霄發生了什麼，趙楊總沒得罪過。哪怕心知肚明他出現在這里百分百和某人有關，也不能給人家冷臉。

“應該的，南小姐客氣了。”

南笙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只木然看著隊伍緩慢前進。

趙楊看著的側臉，幾次想張說些什麼，最終卻都沒有開口。

出去可沒有進來時的運氣，足足等了四十多分鐘，才到結賬。

收銀員結算完，南笙點開手機正要掃碼，斜下里一條胳膊就過來，搶在了前面。

“滴——”掃碼功的提示音響起，趙楊舉著手機沖道：“南小姐您行行好。霍總說了，只要我搶單功，您花了多他給我三倍報銷，你就讓我賺點兒外快吧。我最近都沒錢買皮了。”

“不行！”南笙皺眉拒絕，可后面的話還沒出口，就聽見收銀員促道：“結完賬的顧客往外走走，別堵在這里……”

只好把話咽回去，趕推著車給人騰位置。

等到了人的地方，南笙停了下來，然后拿出手機直接給趙楊在微信上轉賬。

結果對方把手機往后一藏：“南小姐，我是不會收的！”那滿臉正氣，眼神堅定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對他進行巨額利益。

南笙沉默了兩秒：“你把轉賬收了，然后幫我給霍霄帶兩句話。”

趙楊眼睛一亮：“您說！”

南笙：“你先收錢。”

趙楊猶豫著，干笑兩聲：“您別是誆我吧……”

南笙挑了下眉：“你們霍總就守在我家樓下，你不收我就去找他吵架。”

趙楊拿起手機，秒點接收。開玩笑，大老板昨天狂躁一天，他們都快崩潰了。要是再來一回，哦不……他不要繼續想下去。

南笙沉默了幾秒才開口：“你跟霍霄說，讓他暫時別出現在我面前了，包括他手下的人也是。我需要一個人，清凈一段時間。”

趙楊先是目瞪狗呆，而后面驚恐。南小姐這話……怎麼聽怎麼都像是分手前奏啊。他可不敢傳給大老板，會被扣獎金的。

他嗓子一陣發干：“那個，南小姐……”

幾乎是同一時間，另一道低啞的男聲在一旁響起：“然后呢？是不是清凈完了，就打算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