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妮謝罷,便匆匆跑開了,白餌接著往下走,去過後臺,去過排練館,還去過饌玉館,無論走到哪裏,每個人都在和說謝,甚至還有人給送花,最不可思議的是,當打開自己的櫃那一刻,滿屜的謝信、糖果、花生瓜子等各種不屬於的東西塞滿了的眼簾。
隨後,終於在眾多莫名的謝聲中,聽到了一些隻言片語,“對虧了你去給梅老板提建議……”
當然這隻是最正常的一個版本,比較驚悚的是,“聽說你不滿間關鶯語的管製,昨夜與梅老板大吵了一架,還大打出手……”
驚呆了,大清早的,這些消息是怎麽傳出來的?
走在通廊上,百思不得其解,直到那個聲音跳出來。
“姐!你可以啊!一夜之間就讓那些藍歌有了登臺的機會,同時還教那些青歌一個個燃起了鬥誌,整個間關鶯語空前盛景啊!”
掌聲啪啪地響著,李相逢從對麵誇讚著走過來。
白餌停在原地,打量著他,開始對他有了些懷疑。
李相逢上前便是一記重重的拍肩,“嗬!我就知道你昨天無緣無故向梅老板獻策的目的不單純!”
盯他的眼神裏出一嫌棄,但這不妨礙繼續盯,朱不啟。
接著,李相逢又湊到的耳邊,悄咪咪地問:“快說!私下裏得了多銀子?”
皺了皺眉頭,平靜地問:“什麽銀子?”
“還裝傻!我都聽見了!整個間關鶯語都在謝你呢!還給你塞東西呢!我可都看見了啊!”李相逢一副自帶優越的樣子,說:“茍富貴!勿相忘的呀!”
“沒收銀子。”白餌先澄清。
“沒收?誰信啊!你可不能一個人私吞啊,你得得報恩的呀!”李相逢急了,趕忙說:“昨夜我好歹也也——”
“好歹什麽?”白餌問。
“好歹也是你幹大事的見證者!”李相逢腆下臉,轉到後,開始胡謅:“你想啊,你突然之間就幹了一件那麽偉大的事!心一定很喜悅,那怎麽表達喜悅呢?自然是找個人說出來啊!於是,這個時候,我——李相逢,剛好在你邊,認真地聽你分這件偉大的事!喜悅——你的喜悅!功——你的功!”
他瞥了一眼,被盯得遲疑,開始抬高聲音總結:“總之呢!我,見證了你的功,也算功勞不小,所以,考慮考慮,把你收的銀子,分我點吧?”
是呀,唯一見證者!
昨天就隻跟他一個人說了向梅老板獻策的事,除了他,還有誰知道呢?
難不梅老板還有在間關鶯語宣傳好人好事的習慣?
這種埋汰自己就別人的事,可不是什麽好事!
白餌頓時冷笑一聲,道:“一大早消息滿天飛,我一猜就知道是你幹的好事!”
一寒意撲麵而來,李相逢心不打了個冷,開始裝不懂。“什麽?我幹什麽了……”
“你所謂的良策自己沒獻,被我先行了一步,你所設想的升職發財的機會沒了,你不死心。即便不能做最後的贏家,也要從我這撈一筆,彌補你所謂的損失?對嗎?”白餌冷眼看著他,不由得歎一句:“李相逢啊李相逢!你的小算盤打得叮當響!響叮當啊!”
活生生一人!財奴!
被揭穿後的李相逢,頓時有些抬不起頭來,便開始了一出苦計,聲音略微低沉,帶著一哭腔,“哎哎哎,你怎麽可以這麽說我呢?好歹我也起了個早床天還沒亮就跑這來幫你大肆宣傳,給你賺一波人氣,盡可能借著這件事幫你多撈一筆的……”
一聽這話,頓時氣得兩眼翻白,兩手寒在空中,了一,住一口火氣,冷靜地說:“李相逢你給我豎起耳朵聽著,我獻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歌登臺的機會多一些,間關鶯語的氛圍活一些,這樣,嫉妒的心、嫉妒的人就會一些,大家各憑本事,比不過人家就得學著長本事,而不是,我得不到,得得到,所以,我就得毀了!更不是,我一騎絕塵,想取代我的,都得死!”
“……”李相逢愣了好半天,呆呆地看著,“……這樣啊。”
“不然呢?”繼續道:“我剛來間關鶯語第一天,就遭人算計!雖然除掉了大禍害爾步染,但那些小禍害遲早有一天會,變第二個、第三個爾步染,如果這樣下去,我以後在間關鶯語還怎麽安生下去?我來這是為了發揮一技之長賺點小錢,而不是耗費心智陪那些心機婊鬥智鬥勇,我要真那麽喜歡鬥,大好的時,我為什麽不進宮?留在這幹什麽?”
“嘿嘿。”李相逢不由得調侃了一句:“你進宮幹什麽?做娘娘呀?”
頓時啞然,對麵立著的是一木頭嗎?將頭擰到一邊,“對牛彈琴!”
“你說的這些,我有懂啊,是你自己不早點說……”李相逢他還埋怨起來了呢……
白餌不嗤之以鼻,早跟他說這些幹什麽?他不是一直都等著看出醜嗎?
回過頭繼續道:“雖然我這麽做,並不能讓這裏的每個歌都如意,但好歹不會像以前那樣虛假意。”
第一次遇上這裏的人,這裏的每個人好像都是帶著麵在活,就好比楚玉妮,會因為要求到梅老板那替說好話而對說謝,會因為到梅老板麵前幫說了好話而說謝,會因為有了等臺的機會而說謝。
但這些都不是真正想說的,真正的,是那句,“和那事無關,總之就是要謝謝你!”
“所以說,你的目標還不夠完!”
“……”
白餌驀然看了看他,不知所雲,隻見他忽然跳上了通廊的座椅上,站得高高的,洋洋灑灑地說:“於是,我——李相逢!起了個早床,跑到這裏,為你潤了一筆!把你做好事的事弄得人盡皆知!大家都得謝你。”
“你細品啊,第一天!你的人設是霸氣的白裳,雖然很讓人羨慕,但高不勝寒呀!第二天!因為我——李相逢,你古道熱腸、無私奉獻的人設馬上就立起來了!現在的你,才藝高!人品好!明顯一團寵呀!即便有人還是太壞,還想小心思,但你得人心呀!人多力量大!哪天要是又打起來了,你肯定是躺贏的呀!”
白餌默默看著他,不由得暗自歎,一副說辭,能在用壞後接著用,這世上除了他李相逢,也沒誰了吧?
說了這麽多,到頭來還不是在誇讚他自己……
抿了抿角,冷淡道:“話糙理不糙。不過我要強調的是,‘古道熱腸’、‘無私奉獻’這些詞就算了,這恐怕與我格格不,我沒你說得那麽偉大,我倒頭來還是為了我自己能夠安生……”
“好啊!”李相逢倚在柱子上,冷不丁地讚歎了一句:“自私一點好啊!人就得自私一點!”
白餌怔怔地看了他一眼,他這話怎麽聽著怪怪的……好像不太符社會風氣吧……
他又說:“這樣!當你在賺錢的時候,就會果斷一些,狠一些!機會就比別人多一些!袋子裏的錢就會來得快一些!多一些……”
這人怕是掉進錢眼裏了吧……
白餌轉頭走掉了。
“喂喂喂!你今天收的錢能不能分我一些啊,五五開怎麽樣?”
“……”
“四六開呢?”
“……”
“那你七我三總可以了吧!”
“我櫃子裏有一屜的瓜子、糖果、花生,要就自己來拿!”
“什麽???”李相逢站在那,撓了撓頭,不問,這怎麽和他設想的不一樣呢?
算了,能拿白不拿。
他跳下了長椅,追上去:“有糖果也是好的呀……”
雲水閣中,李相逢就像個鄉佬進了皇宮,東西,兩眼在發……
“哇靠!姐,你可以啊,白裳的待遇就是不一樣啊!”
“拿完趕走,別在這影響我上妝。”
白餌坐在妝臺前,對著鏡子裏鬼鬼祟祟的李相逢,說了一句。
李相逢拽著他圓鼓鼓的紅布袋,就跟誰會搶走他的似地,輕輕地退了兩步,離稍遠些,一臉殷切地說:“我下午的班,不忙,嘿嘿……”
很好,這回信,起早床這件事是真的……
抿了抿角,無奈地說:“我沒問你忙不忙,你不忙我忙呀!怎麽?看不了我出醜,在一旁幹站著,看著我忙你心裏也能覺得爽,是吧?”
“不是不是!”李相逢嘿嘿一笑,像條犬,“我哪能幹站著看著你忙呢?我啊,得候在你跟前跟後,替你端茶送水……掃地送飯也可以的,嘿嘿……”
白餌對著鏡子裏的自己抬著下,眉筆提在半空中不一頓,心中一頓匪夷所思,這個李相逢,他又想幹什麽?
遲疑了片刻,暗暗觀察著李相逢的神,頓時明白了什麽。
手中的眉筆一擱,坐在那不冷笑了一聲,“李相逢啊李相逢,你該不會是見我了間關鶯語的紅人,就開始想著結我吧!哦對了!你當管事的計劃沒,所以想借我這個梯子,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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