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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為餌》 第316章 把柄

噌地一聲。

李相逢輕快地跳到了地麵,偶然注意到兩個紅柱上所提的字跡。

他兩手叉腰,舉起頭左右看看,饒有興趣地念:“相逢即是有緣,有緣即是相逢。”

“嘿嘿!”他不一笑,一邊抖,一邊開心地搖起了手裏的一匹汗巾,“沒想到我李相逢在這間關鶯語這麽有麵子啊!一副對聯裏竟然出現了我的名字兩次!嘖嘖嘖!不得了不得了!”

這時候,白餌已經找地方上了臺,斜著腦袋慢慢靠近那個穿著一襲藏青服的短工,眼裏滿是疑

起初還不敢確定是他,直到看清他的側臉,這才實錘。

一臉不可思議地跑過去,拍了拍他,“李相逢?你怎麽在這?!”

豈料,話音還未落下,李相逢便嚇得跳了起來,腦袋一轉,看清人麵後不由得驚呼:“哇靠!你嚇我一跳啊!”

白餌抱著兩個手臂,滿眼懷疑地審視著他,“快說,你怎麽會在這裏?”

李相逢扶了扶頭上略微偏斜的帽子,大夢初醒似地,冷淡地看了一眼,“沒看見我穿的服嗎?自然是這裏的短工囉!我還想問,你怎麽會在這呢?”

“我在這跟你有什麽關係?”白餌瞇著眼睛盯賊似地,在他邊轉了一圈,“我看你鬼鬼祟祟的,一定沒幹什麽好事!說——是不是假冒短工混間關鶯語又尋思著東西來了?”

“哇!你這個人怎麽這樣啊,”李相逢隻覺得不可理喻,但隻能著聲音說:“我不就是在你那了你一次錢嗎,你沒必要每回見到我都把我當賊看吧!”

看著李相逢那副委屈的臉,白餌不由地冷笑一聲,暗暗道,也不知道是誰,三年前因盜罪名在不良囚裏蹲了一年半載,在麵前裝清白?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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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底細……”

自在地揚起了頭,沒再看他一眼,渾上下散發的,都是白餌與生俱來的自信。

之前任他欺負,這回著他的把柄,又抓準了他麵子這一心理弱點,豈會怕他?

他李相逢本事再大,再狡猾,那還不是手裏的麵團,任麽?

這不,他好像張了?

“什什麽底細,什麽底細,淨瞎扯些沒用的……”

李相逢冷不丁地盯了一眼,忽然輕笑著說:“我怎麽覺著,你會出現在這裏,有點心思不純呢?”

“我怎麽了?我怎麽心思不純了?”好端端的,竟被他說婦?

好人家的姑娘眼裏容不得沙子,趕忙追問著,隻見他開始坐到臺側的欄桿上麵去了。

李相逢不慌不忙,打算好好掰扯:“自打我那天在不壽廟救了你以後,不,應該是從你醒來的那一刻,你就開始纏著我不放——”

一聽,白餌急了,擼起袖子衝過去想要辯口——

“慢慢慢慢!你別急呀,你聽我說完!”

李相逢似是早有預料,白餌隻能站在那憋氣,看他能說出什麽花來……

“你自己想想,是誰在不壽廟一醒來就抱住了我?是誰追我追了整整三條街?又是誰跟跑去花亭找我?”

這算什麽?黑曆史嗎?

愧致死。

不過,他還有臉提花亭的事?白餌不服氣了,必須上一句:“花亭那次!明明是你引三姐騙我過去的好嗎?”

“好好好,那花亭就姑且不計。”李相逢裝出了一副很大度的樣子,繼續絮叨:“又是誰,在桃花雨巷不肯走,非要死皮賴臉讓我請吃飯?”

死皮賴臉?白餌恨不得上去捶他兩口,為了顧及形象,隻能拉扯起嗓子解釋:“要不是你了我上的錢,我會沒錢吃飯嗎?讓你請我吃飯那是補償!是應該的!”

“你你你就不能小點聲嗎?那後臺的大佬們都在休息呢……”李相逢著嗓子對一副數落,心裏一頓不爽:這錢的事怎麽還沒完了呢?

冷哼一聲,笑他做賊心虛。

“好,就算那次是補償。但那個一路跟我跟到人家府上的人,是你吧?假冒份混府中,還當著人家白小姐的麵打翻了醋壇子,哎喲喲,是誰呀?”

李相逢翹著二郎,赤地取笑道。

還要什麽麵?

看著那副欠揍的樣子,白餌真忍不了了,不可控似地,一個拳頭直直地送到了他的口……

得意至極的李相逢哪有什麽防備,呼地一下,一不留神,上半連帶著下半幾乎要摔出欄桿,幸得眼疾手快,懸崖勒馬,否則怕是要摔個半殘。

李相逢呈後彎腰的姿勢硌在欄桿上哇哇大,白餌一手攥著他的領口眼中不驚波瀾,兩個人就這麽僵持著。

“你瘋了!要死啊!”

“要死也是你死。”

“救命啊,救命啊——”

太吵了。

反手捂住了他的,耳子才清淨了些,眼神漫不經心在臺下掃了一眼,還好,這萬籟闃寂的時間段,沒什麽人。

“是誰打翻的醋壇子?”冷淡地問了問。

李相逢嗚嗚嗚地發不了聲,直到口邊開了個隙,才被迫承認,“我我哦我我我!”

真聽話。

“我真的要摔下去了!快拉我上去啊!姐——”

白餌一笑,本想就此放過他,不過看到他這副怕得要死的樣子,又覺得,不能這麽輕易地算了。

這機會,得好好利用……

繼續道:“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徹徹底底地忘了我們在不壽廟、花亭、餛飩鋪子、賭場以及王孫路的白府,發生的所有事!特別是——有關肢的細節!以及我跟你講的那個故事、那個人,你得忘得一幹二淨,無論何時何地何人麵前都不準再提!能做到嗎?”

“能能能能能能!!!”

李相逢的這句話憋了很久。

看他此刻倒也是真誠的臉,白餌這才將他扯回到地麵,兩手拍了一拍,像是在拍灰塵似地,接著冷哼一句:“要是以後讓我聽到什麽風言風語,我可是會殺人滅口的!”

李相逢坐靠在欄桿上一邊大口大口息著,一邊從臺子邊緣撮了一把灰放到袖子裏,像是在撿起丟失的魂。

“我也有個要求。”

“你還敢提要求?”

李相逢瞅了一眼,抿了抿角,說:“你這個要求即便你不提,我也會自覺得做到。我呀,就怕某人又提!所以啊,你也得將這些忘得一幹二淨,做到隻字不提!”

“你——放——心!”白餌斬釘截鐵地說:“誰提誰就是狗!”

接著,兩個人麵麵相覷,誰也不讓誰的樣子。

“看什麽看?趕走開,別在這礙我的眼。”白餌轉過去,一刻都不想看到他。

“喂喂喂,明明是你礙著我了好嗎?”說著,李相逢做作地從地上撿起了失落的汗巾,再起做作地柱子。

“我要在這試練!你在這,我沒法練!”

一字一句說罷,瞬間引來了李相逢質疑的目,“你誰呀?你怎麽就在這試練了呢?”

他不由得輕笑起來,“明明就是跟蹤我被我發現了,還死不承認……”

“李相逢你能要點臉麽?”頓時回過,苦笑道:“誰要跟蹤你啊,天知道我怎麽會在這上你!”

簡直就是冤家路窄!

“那我還納悶呢,之前也沒發現梅海這麽小啊,哪哪都是你。”他暗自歎道:“也不知道是天意如此,還是有人故意……”

“沒有故意!這絕對是天意!”想都沒想,當即澄清。可這話一聽,又好像哪裏不對,跟他之間怎麽能是天意呢?“……也也不是天意!也不可能是天意!”

好像橫豎都不對,又急著解釋:“反正這次絕對不是故意的!我今天來這是賺錢的!”

“賺錢?”他笑著問:“端茶倒水?還是掃地洗服呀?”

吃驚地看了他一眼,繼而將腰直,輕咳一聲,“登——臺——歌——!”

這次,李相逢差點笑出眼淚。他指著,不可置信地說:“你?登臺歌?你說你是歌我都可能不信,你還登臺歌?”

啥啥不行,吹牛最行。

“怎麽了?我不可以嗎?”的語氣顯得不開心。

“等等等等,”李相逢先把笑憋回去,然後佯裝正經地問:“你說你是歌,那我問你,你知道自己穿什麽服嗎?”

服?什麽服?”看了看自己今天穿得這鵝黃服,滿眼困,難道這又是不知道的南靖習俗?

看到這個反應,他心底似乎有了個底,但為了給麵子,還是不拆穿了,他解釋。

“要說這間關鶯語歌的服飾,那可有一大講究!無論是樂師還是歌,來間關鶯語三個月還沒通過一考核的,穿得都是青,通過了一考核但仍舊沒有機會登臺的,穿得都是藍。”

“下麵呢,我要說的是能夠登臺以及登了臺的。”他作怪地看了看,繼續說:“這能夠登臺的以及登了臺的又是一大講究!能夠登臺但是又不經常登臺的,穿得都是綠,像在間關鶯語有三年經驗這種臺柱子類型的,穿得則是紫,對於那種元老級別的,可以供起來當寶貝捧的,那穿得可是上好的白裳!我跟你說啊,我在間關鶯語這麽多年就沒看過誰在臺上穿白裳,隻在二樓風華閣的畫像上見過,那都是一代大師名垂千古了……”

白餌靜靜地看著他,完全不知道他一個人在那崇拜什麽,打斷,說:“我今天剛來,梅老板還沒給我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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